汪海顿时一怔。
关天养也不容他多说,继续道:“拾得龙鳞之际,情况险急,我哪里管它是什么?后来赶去千阳山接法器生意,急缺晶玉,我身上也找不出别的值钱物件,只得拿它去当。这有问题吗?”
不单是汪海,在场任何一人看来关天养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汪海见关天养不假思索地就答,毫无停滞,显然并非临时作伪,不得不笑道:“当然没有问题,贫道也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关天养暗骂道:“我看你就是想挖个陷阱让我去跳吧?驴日的,就凭你这用心,将来有一天小爷自会跟你算账!”
再没有人上来问问题了。存心谋夺龙鳞的都非笨蛋,自然看得出关天养存着鱼死网破之心,硬夺怕是不行了。面对各派尊长的追问,答得又天衣无缝,若他真是得了好几片龙鳞,怕是做不到的。想来定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放出假消息,诱使修行者与关天养纠缠到底了。
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有目的,岂非消息应该就是真的?
关天养回答得这般巧妙,是不是他太过聪明,将众人有可能问的问题都算计到了,想好了应对之策?
到底还是广慧打破了诡异的沉默,“诸位道友远来是客,敝寺忝为地主,该当略尽绵薄之谊。斋堂也备好了水酒和素斋,还请诸位道友一用!阿弥托佛!”
灵醒的都知道这是广慧在下逐客令了。什么素斋水酒,也没个人有兴趣去用,也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应对。
关天养却在想:原来一场汹汹的危机,是不是就这么被化解了呢?
千叶之弥笑道:“和尚这是下逐客令了?本座还是个小问题要请教关老板,不知关老板还肯赐教否?”
关天养心下一跳,隐约感到一丝不妙,“我要是不肯呢?”
千叶之弥也不作恼,嘿嘿一笑,“本座就是想知道,关老板缘何要诬陷本教弟子张天渝,说他夺走了宋家祖传的通天鉴残片呢?”
诬陷也好,张天渝也罢,亦或是宋家祖传之宝,都不足以引起大家的兴趣,若说话的人不是他千叶之弥,怕是连听都不会有人听。但当‘通天鉴’三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如遭雷击,当场呆住了。
关天养只一听到张天渝的名字,便知道千叶之弥要说什么,更猜到千叶之弥在此时提起这件事要干什么——以比龙鳞诱惑力更加巨大得多的通天鉴来将他置于死地。
纵了再机变,再镇定,也不禁变了脸色。
镇魔封印
【二百九十六、死(上)】
通天鉴!
神器!
得之一夜间便能拥有数百上千年的修为。
在它的面前,龙鳞就是个屁,一文不值!
若说先前众围观者看关天养的眼神像火,现在就成了刀子,俨然是恨不能将关天养当场零碎剐了,将通天鉴给当场剐了出来。
好在关天养的反应不慢,当即冷笑道:“千叶座主,人说你魔道中人狠毒异常,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我算是领教了。”
甄志清等人陡地想起年初关天养被一众正道弟子在黑龙滩前拦下,饱受诘难一事。起因是有人放出消息,说关天养解开了宋家祖传之宝的封印,得到了通天鉴残纹。正道门下闻讯而动,打探得关天养将经黑龙滩返回九夏城,星夜赶往拦截。不想关天养死活不承认得到了通天鉴残纹,还说是张天渝故意捏造假消息诬陷。若不是‘百宝散人’李道奇从旁佐证,说关天养所言属实,关天养早被带上了玄武山,拘禁了起来。就在正道门下多方寻觅张天渝对质时,又传出龙鳞现世的消息,大家俱蜂涌而至千阳山,此事才被搁下了。千叶之弥此时提起,在场诸人莫不怵然而惊,纷纷暗叫道:“是呀,怎地忘了这头呢?当真是舍了西瓜求芝麻……”甄志清眼皮连跳,心下当真是如煮沸的水般翻涌滚烫,恨不得当真将关天养一口吞了。本想当场将关天养拿下,但想到这里是大慈悲寺,漫说广慧不会不会准许,为着龙鳞赶来的一众修行者又有谁会准许了?一出手必将引发一场血腥大战,且不说从关天养嘴里探出通天鉴残纹下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能不能活着走下龙山还未可知。再者突然变脸出手,就算制住了关天养,也必将落下一个反复无常的骂名,于继承掌门之位和神霄派的名声都十分的不利。正自权衡不下之际,就见周鹤章嘿嘿地怪笑了起来,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道:“他又要怎地?莫不成不知道在这时候还是少生事为妙?”
周鹤章的怪笑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几乎都在猜测这个谋夺龙鳞的急先锋,被红莲宗逼到绝境的老儿是不是又要抢在众人之前打通天鉴的主意。“千叶老魔,都说你是一代雄杰,敢做敢当,从不会背后使手段,嘿嘿,依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反复无常,惯使阴谋伎俩的小人!”
千叶之弥理都懒得理周鹤章,而是死死地盯着关天养,“关老板,我只问你一句:你身无半点真元,但移动速度有若鬼魅,快得实在不可思议。先前数人向你挑战,个个皆是金丹境界的修为,却都被你一拳重伤。这等实力委实不可小觑。短短数月间,你缘何就有如此强横的实力了呢?”
又是一击而中要害呀。
关天养暗叹一声,仰望天穹,竟吃吃地苦笑了起来。
千叶之弥也不管他为何发笑,却说:“莫不成关老板也告诉我们,这都是天生的么?”
关天养心知今日怕是难逃劫难了,但不知怎么说,总得努力应对,能避得过去最好,避不过去大不了奋力死战,脱得了身最好,脱不了身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谁让修行界的生存是如此的残酷呢?没有强大的实力自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