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公交车上已经没多少?人了,两人坐在后面那一排。
李钦臣的耳机没摘,像是习惯了最近黎灵灵已经不会主动转头和他讲话,他微微勾着脑袋,黑眸被额前碎发半遮着。
座位上沉默半晌,玻璃窗上滲下几颗豆大的雨珠。
天穹灰暗,黎灵灵从玻璃上看见了少?年侧脸的倒影。五官线条立挺,弧度锋利,整个人安静得有股锋锐清冷感。
“下雨了。”她低声喃了句。
声音很小,低到就快听不清,但是李钦臣还是在下一秒就转头看她:“什么?”
黎灵灵也有点诧异:“你耳机里没放歌吗?”
“没有。”他直白道,“我?怕听不见你讲话。”
“……”
他越说?得坦然,黎灵灵心里内疚更深。想到这些天对他的单方面冷落,抿了抿唇,欲盖弥彰地说?:“没有故意不理你……”
李钦臣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哦。”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这些天有点心烦。”她小声说?。
他闻言,靠着椅背看过来:“是我?让你心烦了吗?”
少?年人眼眸漆黑,像是悬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瞳仁里。永远的坦荡明亮,看不见半点心虚旖旎。
黎灵灵移开目光,轻声:“不算是。”
是她自己没处理好心态的问?题。
“月底我?要回京市了。”他突然开口?。
她扭过脑袋,应激般提高音量:“你又?要走?”
“考完试就放寒假。”李钦臣被她这焦急的反应逗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女孩的脸,“不想让我?回家过年吗?”
黎灵灵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反应过度。但是也没心情找掩饰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甚至没挣扎。
李钦臣松开手,温热的指腹揩了揩她被自己捏红的脸:“有事儿给我?发消息,手机不关机。”
她默了半晌,轻轻撇开了头。
以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可是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只是黎灵灵仍旧违心地说?:“是该回去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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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的这段时间,天气更冷了。
上次在化学课上这么一闹,邹水芍似乎是被“教育”了,前几次还有老师专门?拎着凳子坐后排。
表面是听她讲课,实则是监督反馈。效果确实有,至少?大家化学平均分都提上来了。
班史里替黎灵灵、李钦臣这两个带头的功臣记下了一笔,戏称“水芍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