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丁童笑得前仰后合,刚才本来就要告诉他这是右舵车让他坐到左边去的,可他理都不理自己,现在看着他微微抽搐的面部肌肉,她就实在是忍不住了,心说,让你不听我说话,该!
“还好意思笑!不会早说啊你?!”忿忿状。
冤枉死了啊!她边笑边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状,“我……我刚才叫你了呀……你自己拽的什么似的,听我说吗你……哈哈……”
眼看他要火了,丁童连忙收敛住笑,低眉顺眼的去到驾驶位,坐进去以后,他还站在那,她就伸出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看他,“上车了呀!等我抱你呢?”瞿然当下就觉得又让她得逞了一次,不过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呢?瞧她那大爷的口气,这……这是在学他呢?
丁童带他去了山顶的休闲亭,简单的竹木构造在山顶上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在这里做生意的是老两口,汉语会的很少,就会简单的一些交际用语。丁童比划着让他们给烤条鱼,又要了两杯泡鲁达,这是当地最具特色的饮品,用炼乳调制出来的冷饮,在里面加入果条、米凉虾、少许糯米饭,然后把酥脆的干面包掰成小块泡到里面,冰冰凉凉的是一道很受当地人喜欢的甜点。
瞿然第一次吃,觉得有些奇怪,怀疑地觉得,糯米饭面包都往饮料里扔,能好吃吗?看着丁童吃得津津有味,他尝了一点点,的确不错,甜甜的奶香味混合面包的麦香,加上嚼劲十足的糯米饭,让他这个口味偏甜的人顿时就喜欢上了。
丁童偷偷瞧他吃的起劲,高兴的眉眼弯弯的。
老板娘把用荷叶包着烤出来的鱼给他们端上来,没有任何多余的作料,就只是在鱼身上密密的抹了一层盐,丁童轻车熟路,用筷子把鱼皮翻起来,拈下面嫩嫩的鱼肉,吃进嘴里鲜香极了。
“吃啊……”有些烫嘴,她边吃边对瞿然含含糊糊地说。
“怎么就知道吃啊?”瞿然白她一眼,“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跟我在一起都受委屈了呢,让你饭都吃不饱,一离开我跟饿死鬼一样。”
“啊……”她也不跟他计较,直接夹起一块吹了吹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张嘴。
瞿然不情愿的张嘴吃下去,她就又继续满意的品尝起来。等她吃得抚着肚皮大呼过瘾,他才说:“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一声不吭就敢走?”
回到正题了。
丁童面色无辜的狡辩,“我哪不吭声了啊?好几次要跟你说的,你又还在气我,根本就不理人!前天晚上我不是还打电话给你了吗?可你呢?你一晚上没回来!”说到这她的脸阴了下来,“说!你哪去了?给我老实点!怎么回事?还敢夜不归宿了你!”
得、得、得,这角色转变的太快了!明明理直气壮质问的人是他,可才一句话后,她就趾高气昂的声讨起来了。
“我前天晚上喝多了,就在酒店住的!没敢开车……”
“就这样?”
她表示出的怀疑态度让某人恼羞成怒,“就这样!!我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吗?我有必要那么做吗?”
丁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好,你说,你爱不爱我?”
那头在忙活着的老两口大概是明白“爱”的意思,有些腼腆的捂嘴笑,然后时不时偷瞄他们这边一眼。瞿然和丁童是相对而坐,丁童又是背对着老两口,就瞿然一人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他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了挪,轻咳,“喂,这是在外面呢,你含蓄点行不行?”
“不行!你就得说!”
瞿然觉得这种闹点小脾气的丁童甚是可爱,心情忽然就大好,索性坦白地说给她想听的答案,“我爱你!!”都把人追来这了,他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
丁童得意的挑挑眉毛,心里更是喜滋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错,很好!恩准你继续保持下去!”
可下一秒,她脸色又沉了下去,瞿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喜怒无常的?伸手过去握住她的,然后问:“怎么了?我又哪惹你了?”
丁童微微瘪着嘴,有些哀伤,“我……得去看看刀延……”
瞿然很想不答应她,很想甩甩袖子走人……要是以前,他绝对做得到,可换成现在,他只能事不由己的在心里那么走马灯似的把这些个想法演练一遍,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叹口气,他揉揉她的头顶,“要我陪你去吗?还是我在什么地方等着你?”
“我们一起去!”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点了一下头。
应该要让刀延知道自己过的好的,所以既然瞿然来了,她就选择带着他一块去,两个人一起告诉延,告诉他,她很好,他不用再挂心她,而她无论到任何时候,也都不会忘记他……
青山绿水间,刀延的墓地在特区中心以南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丁童拿着事先买的香烛和半路上亲手采的花束,她和瞿然一样,其实也是第一次来。是,之前不得已只得尽快跟着大哥他们转移回国,可后来的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没那个勇气来看他,因为她害怕自己紧绷着的那根弦会在他冰冷的墓碑前彻底挣断。哪怕是今天,她也难免有些腿脚无力的感觉,她没有和瞿然有些什么亲密的动作,这是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刀延的尊重,而瞿然也像是明白她的心思,看她刻意的避开一些距离也没做出任何举动。
墨绿色的花岗岩石碑上,年轻的模样被定格在灰色的照片中,那笑容永远那么柔柔的照进人心坎,丁童跪到碑前,用手扫去照片上的灰尘。周围就只有这么一处墓葬,地面被人用大理石的砖块全给铺垫了起来,加上定期都有人来打扫、点烛,显得格外清新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