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领着马祖道一在堂内坐定。
南泉禅师坐在蒲团上,问道:“先生似乎不是禅宗门人。”
秦观点头:“山下乡民。”
南泉禅师感叹:“佛在民间。”
接着他又道:“人生来头上脚下,但是您却头顶草鞋,这意味着上下颠倒。我南泉禅寺僧人争猫,这违背佛祖无争无对的理念。”
秦观继续撸猫:“所以禅师想要杀猫,以此来斩断弟子们心中的执着、系缚和妄想?”
南泉禅师点头:“我让他们每人说一个禅机,意在将他们对猫的执念转移开来。我想以斩猫来棒喝弟子们,但是失败了。而先生这禅机,可谓应无所往,而生其心。不生执着,不起知见。甚妙甚妙。”
秦观看着南泉禅师道:“可是禅师难道不知,佛门五戒之杀戒吗?为了点拨弟子,选择杀死一只猫?猫的生命和弟子们的生命,孰轻孰贵?”
“其实除了‘头顶草鞋’,我还有一个禅机可破禅师的‘杀猫局’。我完全可以抢下禅师手里的刀,然后杀了你!”
字字如雷霆,响彻堂内。
南泉禅师愣在原地。
他乃是禅宗七境谛听之徒,可是论禅机,却不如这乡下少年!
秦观继续开炮:
“你说弟子争猫是执着、妄想,那么禅师你可曾想过,你的执意杀猫,岂不也是执着?”
“以为是对的,就可以执着的坚持吗?”
“佛门专杀执着,对佛也不可执着!”
寥寥禅机,直指人心。
南泉禅师脸色惨白。
不过在秦观的【望气】中,禅师的脸上却萦绕着一层黑气。
他从进了南泉寺的门就发现了。
整个南泉寺,都缭绕着一股黑气!
这里,绝对有问题!
“佛门专杀执着……”
南泉禅师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他只觉得原本澄明的心,开始蒙尘,“我坐禅五十年,竟不敌小友一席话。”
“朝闻道,夕可死矣。”
南泉禅师坐在蒲团上,眼睑闭合。
竟没了气息。
死了!
秦观一惊,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呢!
潜意识里让他觉得,南泉寺似乎和少女失踪案有关系!
走出后堂,红墙绿瓦的南泉寺正在快速褪色,很快变成了黑白色。
至于刚刚那些争猫的僧人们,也已消失不见。
秦观带着马祖道一快速离开南泉寺,直觉告诉他,这个寺庙,有点不妙。
“师傅,南泉禅师为何突然圆寂了?”
马祖道一甚是不解。
秦观皱眉:“我想,应该是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