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各大书院举动,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儒圣丢弃“仁”的后果还没有大规模显现,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评估。
程孚点头:“我知道了!”
程孚走后,秦观站在窗边观雨。
烟锁赣江,雾绕梅岭。
忽听姐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观儿,楼下来了一书生找你,他说自己叫王守仁。”
王阳明来了?
“快请他上来……”
大佬来了!
“噔噔蹬蹬”的脚步声传来,王守仁出现在门口。
“秦观!”
王守仁笑着挥手,“好久不见。”
秦观却是一愣,离上一次见面不过月余,但是岁月在王守仁身上留下的痕迹却远不止一个月。
上一次的观竹少年,十五岁。
这一次见面,王守仁很显然年长了许多,看起来有二十岁了。
大概,这是专属于四维生物的时间刻度。
“快请进。”
秦观笑道,“身体抱恙,未能相迎,请见谅。”
王守仁走进秦观卧室,左右看了看笑道:“我才是要请你见谅啊,你身体不舒服,我还要来叨扰。”
秦观请王守仁坐下,笑道:“无妨,养伤也是无聊。”
王守仁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雨中赣江,感叹道:“你这屋子,视野倒是好。”
“自上次一别,我方知“心”之重要。”
“这些年我用功读书,多有疑问。”
“此番前来洪州,第一时间就跑来和你探讨了。”
“……”
秦观点头:“很乐意和你探讨问题。”
王守仁坐下,直接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些年静坐时,我总感觉自己思维清晰,状态很好,但是一遇到难事还是会阵脚大乱,这是为何?”
秦观想了想道:“不能只知静养而不下克己的功夫。要在具体的事情上用功,只靠静坐得来的静,是虚静。”
王守仁似有所悟,苦相冥思。
半晌,眉间阴郁消失,应有所得。
王守仁又问道:“前几日,我和家里花园的花匠聊天。
他每日除草养护,但是费了很大功夫,花还是长不好。
他问我:为何天地之间,善难培养,恶难铲除?
我想不出如何回答他。”
秦观亦是沉思良久,随即道:“花匠认为自己除草是铲除了恶,养花是培养了善,这是不对的。善恶不是这么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