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爆响彻寰宇,
流星坠入大泽。
浊浪排空,层层叠叠。
秦观三人站在巨鼋上,看向坠落之处。
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山。
山上有一七层宝塔,塔前有一柏树。
塔上有一禅师,正在静坐。
他须眉如雪,闭目沉思。
巨鼋停下,秦观三人看着忽然出现的禅师,眉头紧皱。
不对劲。
天外而来的流星、宝塔、柏树、禅师……
这情景多少有点诡异。
“呼!”
此时,宝塔上的禅师忽而睁开眼,塔尖激发出一圈蒙蒙青光,覆盖了远处夜色里的庐山。
青光随即隐匿,如同未出现过一样。
似乎为庐山加了什么结界?
“此去庐山,所为何意?”
塔上禅师双手合十,虔诚发问。
秦观一愣,这禅师是在问他们去庐山干什么?
这是啥问题?
“先别回答。”
厉无咎眼睛盯着那禅师,“这人是禅宗的,他布下了‘无我之境’,他设置了机锋公案,我们需得恰当应对他的问题,回答对了,才能进入庐山。”
秦观知道禅宗的机锋公案,比如之前点拨马祖道一的“磨砖成镜”、“野鸭子”。
用寥寥数语,蕴含莫大禅理,当头棒喝,使人顿悟。
“此去庐山,所谓何意。”
这是禅师的问题。
去庐山当然是为了调查“天灾将至”。
但是若是这么回答,多半是不对的。
秦观看着漂浮在大泽上的宝塔、柏树,忽然福至心灵,道:“塔前柏树。”
意思是,宝塔前有一棵柏树。
禅师目光中射出精光,盯着秦观看了许久。
“甚妙!”
无我之境打开一角。
巨鼋游入。
回身,小山宝塔犹在,禅师已不见。
“秦观,什么意思啊。”
程孚一脸不理解,“他问我们去庐山干啥,你回一个‘塔前有柏树’,他就放行了?”
厉无咎也是一双妙目看着他。
秦观想了想道:“去庐山之意并非当下存在,而是无始之时便存在。塔前的柏树亦是如此。他如何从一粒种子长成树,如何随流星坠落彭蠡大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答案。”
程孚放弃了:“停!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