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点点头,表情茫然地走了过来,周一带她到厨房,舀了水,四处看看,没找到帕子,只好低头看向元旦,问:“元旦小道友,你的帕子在何处?”
元旦坐在了小凳子上,双手捧着脸,木木地说:“在我的房间里。”
周一:“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去拿你的帕子吗?”
元旦点点头,周一于是离开了厨房,去了元旦的房间,在一个低矮的小架子上看到了白色的帕子,拿起来,回到厨房,小孩儿还是那个捧着脸缩成一团的模样,周一把帕子放到了昨夜洗漱的盆里,加了些水,这个时间,厨房里也只有冷水。
拧干帕子,展开,递给小孩儿,小孩儿把帕子放在自己脸上,两只小手一齐擦脸,擦完之后,递给周一,说:“谢谢周道长。”
周一:“不用谢。”
洗了帕子,放回元旦的房间,再看小孩儿,状态已经比刚刚精神多了。
她跟着周一走到院子里,阳光照在她脸上,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毛茸茸的,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周一是真的没有想过,元旦竟然是个女孩儿。
虽然元旦看起来很可爱,但小孩子无论男女可爱起来好像都是一样的,穿着灰色小袍子,披散着头发,见到的时候,心里只会觉得可爱,根本不会考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件事情。
小孩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周一,问:“周道长,徐伯伯来了吗?”
周一点头:“徐郎中已经来过了。”
“啊?!”元旦一下子更精神了,转头四处看,“徐伯伯在哪里?”
周一:“徐郎中给清虚子道长看完后,已经离开了。”
预料到了小孩儿会问什么,周一提前道:“徐郎中给道长抓了药了,就在厨房里泡着。”
元旦眨眨眼睛,反应了一下,转头就跑进了厨房,周一跟着进去,小孩儿倒是聪明,知道药在砂锅里,扒拉着灶台,踮着脚想要看砂锅里的东西。
发现自己太矮了,怎么都看不到,于是搬了小凳子,站在小凳子上看。
周一走到她身边,她扭头问周一:“周道长,这个药没有煮吗?”
“嗯,得再泡一会儿才能煮。”
二人在院子里等了会儿,元旦又去捡桂花了,周一走过去,也跟着捡,这桂花极香,若是能收集起来晒干、烘干,到了冬日,放些在杯子里,热水一冲,加点蜂蜜,便是蜂蜜桂花茶了。
捡了一大把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周一叫上元旦,进了厨房,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炉子,搬到厨房外,熟练生火,把砂锅放了上去。
两个人就坐在了炉子旁,待到砂锅里的水沸腾后,从炉子里抽出两根柴,炉子里的火立刻就小了。
周一把两根柴上的火杵灭,之后还能接着烧,把柴放在一边,只听叮咚一声,什么东西从她袖子里掉了出来。
是老木观大门的钥匙,方才在房间里的时候,她把钥匙放进了这身衣服的袖袋里。
捡起钥匙,吹了吹表面沾染的灰尘,身边响起稚嫩的声音:“这是什么呀?”
周一扭头,就看到元旦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眼睛亮亮地说:“好漂亮啊!”
漂亮?周一怀疑地看向自己手里的钥匙,工业流水线产出的廉价外形,合金材质,是她师父在小镇农贸市场的摊子上随便买的,带着浓浓的早现代风格,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土。
这外形,周一实在很难把它跟漂亮两个字联系起来,估计,任何一个跟她同时代的人都不能。
小孩儿却是发自内心地赞叹着,小心翼翼问周一:“周道长,我可以摸摸它吗?”
周一把钥匙放在她面前:“可以,不过不要弄坏弄丢,能做到吗?”
元旦重重点头:“能!”
她小心翼翼地从周一手心拿起钥匙,拿起的那一刻,眼睛都在发光,周一的眼睛弯了弯,这纯粹的快乐啊。
熬好了药,待药凉了些,周一端去给清虚子喝了,也把清虚子从床上扶了起来,到厨房热了饭菜,一同吃了。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她烧了热水,给清虚子端到了房间,待老人洗漱后,将脏水端出倒入了排水渠中。
水顺着排水渠流走了,周一看向天空,天空已经是深蓝色了,点点夕阳的余晖在云雾山发出最后一丝光亮。
白日飞来飞去的鸟儿们不见了踪影,都回窝休憩了。
近处没有人家,所以四周很安静,好像天地之间只余自己。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乍响,周一看向后门,门外响起人声:“清虚子道长,元旦,是我,赵家村的张秀儿,张婆婆,我家小宝不太好,想请清虚子道长为小宝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