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着,转过身来,对着段怡腼腆的笑了笑,“三姐,酒酿丸子……一会儿张妈妈该来寻我了。”
&esp;&esp;段怡皱了皱眉头,领着段铭进了屋子,拖出炭盆子就要生火,却是被段铭给拦住了,“三姐昨天热坏了,我不冷的。”
&esp;&esp;段怡托着火盆子的手一顿,从一旁拿了个暖手炉子来,塞到了段铭怀中,又从炉子上拿了热水,沏了茶递给了段铭。
&esp;&esp;段铭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是眼眶微红,“三姐姐这屋子里空空的,跟雪洞似的,身边也只有两个人服侍么?”
&esp;&esp;“你们没有回来的时候,整个老宅都是我的院子,所有的下仆都是来服侍我的,还不够么?”段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又拿了些瓜果点心出来,搁在了待客的小桌子上。
&esp;&esp;紧接着她掏出了那本小册子,在手中翻了翻。
&esp;&esp;段铭显然跟着大师学过画,画得栩栩如生,那打头一个,便是当今的三皇子陈铭,他生得有些清瘦,看上去冷冷地不好相与。
&esp;&esp;“我同三殿下撞了名字,是以他待我比旁人亲切几分。三殿下是苏昭仪所出,他跟着祖父读书习字有四五年了……”
&esp;&esp;段怡翻一个,段铭便解释一个。
&esp;&esp;“宴会初始
&esp;&esp;一直到段家开门迎客那日,知桥都没有上前瞟那小册子一眼,提她那小哥哥半句。
&esp;&esp;段怡没有继续打趣她,只是抓了把零嘴儿,寻了个舒坦的带靠背的椅子,眼睛到处看着,等着那人自己个撞上门来。你不说,我生了眼睛,不会自己个瞧么?
&esp;&esp;她今儿个遂了顾杏的意,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大袖雪白,轻轻晃动之下,手腕上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串儿若隐若现,最绝的是,那珠串儿上头,还坠着一块绿的发光的貔貅印章。
&esp;&esp;“姑娘今儿个可真好看!”
&esp;&esp;知路在一旁举着扇子,替段怡遮挡了太阳,不然的话,那强烈的光,实在是影响她看好戏。
&esp;&esp;“是挺好看的,白的黄的,像是半颗切开的水煮蛋!”段怡说着,抬起了手,露出了手串,“还有一盘汤圆儿,其中一颗漏了馅。谁瞧了不说一句饿!”
&esp;&esp;知路强抿着嘴,憋着笑,四处的张望着。
&esp;&esp;段家老宅今日焕然一新,上有芙蓉花粉白如云,下有傲霜菊黄金满地,那中间全是穿着各色襦裙像是花蝴蝶一般的美人儿,叫人目不暇接。
&esp;&esp;“姑娘,你莫要说笑,指不定这园子里头,便有我们未来的姑爷呢!”
&esp;&esp;段怡靠着椅子背,又吃了一口零嘴儿,随手一指,“要被我一拳打死的倒霉蛋子么?在哪里儿?你指出来让我瞧瞧他经得住几……拳……”
&esp;&esp;段怡说着,像是手被烫着了一般,快速地缩了回来,讪讪一笑。
&esp;&esp;只见她手指的方向,崔子更不知道何时,坐在了那里。
&esp;&esp;他依旧是穿着一身玄色长衫,腰封上嵌着一块方形玉扣,隔得远看不清楚上头刻了什么图案。
&esp;&esp;见段怡瞧他,他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同一旁的晏镜,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起什么话来。
&esp;&esp;段怡见状,松了一口气,嘀咕道,“还好不是个好吃的!那眼睛同鹰眼似的。”
&esp;&esp;一旁的知路顺着段怡的视线看了过去,瞬间激动起来,“姑娘,这不是那日……那个俊美的小郎君么?眼睛哪里像鹰眼了?虽然是个单眼皮儿,可眼角下头那颗痣可真真好看!”
&esp;&esp;段怡瞧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知路一眼,“对对,他不是鹰眼,你才是,隔得那么老远的,都能瞧见人家眼角下有痣!”
&esp;&esp;“不过你说话声音可小一些,那是江南崔子更!”
&esp;&esp;知路一听,举着扇子的手一抖,偏离了方向,太阳光直直地照射了过来,晃得段怡睁不开眼睛。
&esp;&esp;不过知路可顾不得这些了,“崔……崔……崔子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崔将军!”
&esp;&esp;她说着,拿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忍不住朝着段怡靠拢了些。
&esp;&esp;段怡瞧她那副怂样儿,拍了拍手上的零嘴渣子,刚想起身去再拿些过来,就瞧见一个食盒递到了跟前,她扬起头来,眯了眯眼睛。
&esp;&esp;逆着光,眼前站在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头戴玉冠,脚坠明珠,白色的长衫上用浅蓝色的丝线,绣了飞鸟游鱼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