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案上整齐摆着钓窑的青瓷白釉碟子,碟子里是赵迟暄中午回来时买的点心,南叙夹了一块喂到嘴里,入口即化的小点心让她的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
“舅舅今日几时回来”南叙吃着小点心,问身边的秋实。
“……侯爷”
秋实眼睛看着着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声音有一瞬的迷茫。
南叙微颔首,“嗯,舅舅几时回来?”
又被南叙问了一句,秋实这才回了神,她连忙想赵迟暄临走时的场景,想了好一会儿,才温声回答道,“侯爷没说。”
“不过看侯爷的意思,怕是要忙到很晚。”
“这么忙的吗”南叙蹙了下眉。
——若是赵迟暄回来得太晚,她的计划便不好实行了。
秋实莞尔,“姑娘想侯爷了”
南叙的脸红了起来。
若是在以前,秋实这般打趣儿她,她必会笑着说回去,可今日心境到底不同,她便有些不好还嘴,只模糊说道,“他是我舅舅,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他想谁?”
“这是自然。”
秋实又笑了起来,“姑娘与侯爷相依为命,心里总是想着彼此。”
南叙心思微动,捏着点心的手指微微一紧,试探的话便话赶话说了出来,”我才不信,你又在哄我。”
“舅舅那么忙,哪有时间来想我”
南叙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瞧着秋实的脸色,生怕从她面上错过一丝表情。
————秋实是她身边最为敏锐的人,若赵迟暄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以秋实之聪慧,必能感受得到。
可惜今日的戏曲实在精彩,秋实的心思全被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吸引了去,完全不曾留意南叙的试探,听南叙这般说,她便笑着回答道,“姑娘越发孩子气了。”
”侯爷虽忙,可总也有得空的时候,难道不会在得空的时候想姑娘?”
“姑娘放心,姑娘是侯爷心里一等重要之人,旁人拍马也难及。”秋实笑眯眯道。
南叙什么也看不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懒懒收了视线,把手里剩下的糕点塞到自己嘴里。
“我当然知道我在舅舅心里是一等重要之人。”南叙道。
可现在,她不止想做一等重要之人,更想做他的妻。
因为只有这样,赵迟暄才会永远属于她,她才能永远与他在一起。
梨园坊新排的戏要三五日才能唱得完,南叙听了一下午只听了一段,云层金乌西坠,秋练便安排厨子们做饭,待饭做得差不多了,便笑着提醒南叙该吃饭了。
“姑娘,您午时吃得少,眼下只吃糕点如何能填饱肚子”
秋练拢了下南叙身上的狐皮大氅,“厨子的汤快煲好了,您快去尝尝吧。”“汤要趁热喝,若是凉了,便不好喝了。”
南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舅舅呢”
南叙扶着秋练的手站起身,有些兴致缺缺,“可是舅舅还没有回来。”“说好要等他一起喝的,我不能一人先喝了。”
秋练乐不可支,“姑娘,厨子熬的汤多着呢,您喝您的,剩下的让厨子继续熬着,等侯爷回来了,他的汤仍是热腾腾的。”
“如此,倒也算不得您先喝了。”
南叙叹了口气。
——在这种事情上,秋练迟钝得可怕。
”可我想等舅舅回来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