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看小两口的亲热样儿就知道肯定成亲没多久!”
“这是谁家的小相公那么俊啊?小娘子可有福咯!”
“可不是?!要是我家那口子有别人小相公一半体贴,我死了都甘心!”
“就是就是……”
南宫霖听着别人一口一个“相公”,心情愈发郁结,手臂不觉加力,把酒儿勒得发疼。酒儿倒是对这些误解话语感到害羞,她偷瞄了南宫霖一眼,发觉公子脸色阴沉,嘴角紧抿,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公子您别听他们乱说!您还是放我下来好了,我自己能走。”
南宫霖不放:“少给我逞强!再说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矫情个什么劲儿?”
“可是别人这样胡乱揣测,我怕、怕……”酒儿怯怯的,说话声音也小了下来,把“你生气”咽回了肚里。
“怕?”
南宫霖停下,低头看着酒儿,笑得有些让人发寒:“怎么?怕你相公知道了不要你?”
该死的!他怎么不知道酒儿有个相公?!那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提起相公这茬,酒儿不悦皱眉,随口道:“他才不会知道呢!”
五年不见踪影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出现了?酒儿想过,如果见到成凯勋,她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问他这五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管不顾家里?第二件事,是把他带到婆婆坟前,再把成家的祖屋老宅地契全还给他。第三件事,也许她会自请下堂。
五年呀,要是成凯勋没死,十有九成九在外成了家。她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过日子,更不想到别人之间去横插一脚。说穿了,她是在成凯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嫁进成家的,没准儿成凯勋就是想逃婚才走的呢!那她易酒儿何必再不知好歹地贴上去?那不是招人恨么!反正她现在南宫府当厨娘,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南宫霖见酒儿满口不在乎,遂问道:“你相公人呢?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哪儿知道?早跑得不见人影了!”
南宫霖看她一脸小怨妇的模样,以为她是被相公冷落心生怨恨,顿时心头又堵得慌,索性缄口不再说话。
回到府里,南宫霖把酒儿往花厅一搁,便自顾自地走了。曹管家看二人明显疏离的模样,有些摸不清情况。
前两日还如胶似漆,今天就冷若冰霜了,怪哉!难道是吵架了?不行不行,这么多年公子好不容易动心一次,说什么也要帮他把媳妇儿娶回家!
酒儿伤了手,所以这日膳食是袁大娘帮着做的,然后由夜泽端去给南宫霖。夜泽进门之后,只见自家公子静静坐在椅上,双眼盯着脚下,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眉宇间还萦绕一抹愁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然。
“公子,先用膳罢。”
南宫霖闻声方才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惘:“夜泽我问你,要是你喜欢一个……咳,一样东西,可这样东西是别人的,你怎么办?”
“别人的东西?”夜泽挠挠头,“我一般不会看上别人的东西……”
南宫霖瞪他一眼:“我是打比方!比如别人有把吹刃断发的宝刀,你很喜欢的!”
“这个啊……那我会问他能不能割爱,把宝刀卖给我。”
南宫霖若有所思:“买回来,嗯,这个法子不错……不过,万一人家不肯卖呢?”
“那就加价,加到他满意为止,要么用东西换。如果最后还是不行,那也只好放弃了,总不能去抢吧?公子您说是不是?”
抢?
南宫霖听到这个字,眸光闪闪。抢么?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似乎有些失德……
忽然脑海里浮现一桩旧事。
去年暮夏之夜,星月伴酒,清风横笛。那人雪发深眸,与自己对坐凉亭,手里端着一杯酒,随意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
他笑道:“你这地方不错,送与我如何?”
南宫霖当他说笑,随口回道:“你堂堂楚氏,居然还贪我这方小筑?想要可以,自己修去,要不拿钱来买!”
那人伸手一摊:“没钱。”
“你骗谁呢?若是你都没钱,那恐怕皇帝也要出来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