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事件本身,他还是不要插嘴置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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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蜜回到府邸的时候,已是申时,暮色四合,夕阳的光辉将她的人影拉的很长。
在回岚梧斋的游廊上,她突然听到了脆桃和另外两个丫鬟争吵的声音。
一面是脆桃气冲冲地呵斥声:“我让你们乱嚼舌根,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一面是那两个丫鬟阴阳怪气地嘲讽:“事实摆在面前,还不让我们说了吗?”
“我们是大夫人屋里的,你敢动我们试试?”
沈蜜站在回廊上,看着不远处三人唇枪舌剑地吵闹不休,脆桃为了维护自己,眼圈都气红了:“我管你们是谁屋子里的,胡说八道造我家小姐的谣,我就不能饶你们!”
那连个丫鬟身着绫罗比甲,头佩钗环,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岂会把脆桃放在眼中,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继续添油加醋道:“傅都督看上三姑娘,三姑娘许是要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为何不让说。”
另一个在旁边敲边鼓,阴阳怪气道:“再说了,这闲话,昨个今个府里就都传遍了,说的又不止我们两个,你有能耐的话,去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啊,你去啊!”
“你,你们……我今天非要撕了你们的嘴不可!”
脆桃被她们的猖狂惹毛了,不管不顾,上前便要同二人撕扯在一处。
沈蜜害怕她吃亏,赶紧站出来制止:"脆桃,住手。"
三人扭头看过来,沈蜜站在一株广玉兰下,亭亭瞧着她们。
脆桃一看她来了,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反身走到她身边,哽着声道:“姑娘,方才那两个贱蹄子把您说成什么样,您是没听着,我实在是气不过了。”
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间傻了眼,也不知方才说话被沈蜜听去多少,俱是心虚不已,只一个劲的解释:“姑娘,您别听脆桃胡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
沈蜜拉着脆桃的手微微捏了捏,用温和的眼神安抚了一下她后,抬眸注视那两个丫鬟,换上了淬着寒意的眸色。
“你们两个说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若是我将此事告到父亲那里,怕是你们两个有大夫人撑腰也是不能够了。”
那两个丫鬟面色刷得白了,害怕之下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我们两个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开恩,姑娘开恩啊!”
沈蜜不想再同二人浪费时间,警告道:“听清楚了,若是下回再犯,我定让父亲将你们发卖出去。”
“奴婢记下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磕头求饶。
沈蜜拉着脆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到岚梧斋后,沈蜜本想安慰脆桃,却见她面上愁色已全然消散。
反倒是眉开眼笑地抓着自己的胳膊道:“姑娘,你今日可真厉害,从前我都不知道你会有这样一面,当真是让我出了好大一口气。”
沈蜜笑了笑,脆桃会这样吃惊,也不奇怪,毕竟她从前都是轻声细语的,从未有过这样训斥下人的情景。
可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啊,人生阅历摆在这儿,关键时候,自然是能拿出几分气势来的。
沈蜜反握住她的手,问道:“脆桃,告诉我,今日府里到底是怎么传我和傅都督的?”
脆桃怔了怔,面容垮了下来,极愤慨道:“许是昨日宴会上傅都督赠琴之事吧,那些人也不知哪里得来的风声,就将你和傅都督传一块去了,说都督看上您,您要攀上高枝那都是好听的,有些说您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手段了得,甚至说您……说您实际上早就勾引了傅都督,实在是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