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颓然的松手,飞身跃到屋顶,目光凛冽:“李锦鸿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也不会动你分毫,免得让你有借口去和沈姐姐告状,但你让我不痛快,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李锦鸿指着他道:“你要做什么?”
陈衡嘴角一扬,飞身拾起地上的剑,随后脚尖轻点,开始在房顶上,里挑外撅掀瓦片。
“你。”李锦鸿太阳穴隐隐泛疼,他是万万没想到,堂堂镇抚使会有如此幼稚的行为。
“你给我下来。”
“砰”的一声脆响。
李锦鸿每说一句话,瓦片就落下一大摞。
最后他的嘴如冻疮糊上,再未敢多发一言。
陈衡飞身而下,无比坚定的说:“我和沈姐姐如何,无需你来评判,我更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公主我不会娶,只是暂时不能激怒她罢了,所以我无法守在沈姐姐身边。”
“但这很快就会过去。”
陈衡:“我会拼尽全力护她平安,且我的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她,从娶她的那天,我已做好为她的余生负责。”
“李锦鸿,听说那日是你找了产婆,才让抚芷平安生下孩子,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但你若对她存了别的心思,或动她一下,我与你不共戴天。”
陈衡离开时,从腰间取出两锭金子扔到桌子上,嘴里还轻飘飘说道:“拿去修瓦片。”
李锦鸿:“……。”
月光如霜。
李锦鸿站在院子里出神。
他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其实并非全然出于私心,更多的是在为沈抚芷日后的处境而考量。
不多时,护卫们纷纷跑过来,开始收拾满地的碎瓦片。
李锦鸿神情落寞,李氏和李锦斌出来查看,也听到这边的声响,但都识趣的没参与这场无法与人诉说的风波。
李锦鸿慢慢走进屋中,推窗对着冷月,低语着【沈抚芷,我并非要拆散你们,只是陈衡他有婚约在身,实在不是良配。】
【即便公主同意他讨你,你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陷在深墙高院之中,处处受人掣肘,每日都得看人脸色讨生活,那样的日子,陈衡又能护得了你几时?】
【等到你容颜老去,色衰爱弛,又没有娘家可以倚仗,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
这夜风波,传到皇帝耳里,他还特意询问陈衡,何故与李锦鸿过不去,让他家房顶秃成一片。
陈衡说李府闯进几名盗贼,他前去捉拿,打斗间,不小心瓦片成了殃及池鱼里的鱼。
皇帝明显不信,但也没在过问。
茶馆里的人,倒是有事无事,就把这事提上来,讨论一番。
毕竟,谁也猜不到,这俩个看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就结下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