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人嘛!
穷奇最终耐心用罄,双掌好用力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送进自己嘴里,丰唇缠薄唇,小舌绕大舌,牙撞牙,鼻碰鼻,与他的气息彻彻底底交濡缠绵。
直到两人从彼此唇边退开,已经是双方肺叶缺乏气息,闷得发疼。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烫人的温度。”她伏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好半晌仍无法平息,唇上仍停留着他炙热触戚,麻麻烫烫的。
“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害羞的一面。”他笑,在她耳边,气息拂动她鬓边细致的毛发,她的耳壳一片通红.随着他吐纳的次数而变得更加鲜艳.“你待我向来总是强取豪夺,不会客气。”
“那是因为你太……太……”太老古板,她她她她才得要采采采采取主动嘛……谁知道他他他他……“我才不是一只爱强压别人使坏的淫兽呢……”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难得结结巴巴,逗笑了他。
月读发出沉沉笑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笑,笑得那么悦耳,那么迷人,几乎让她看怔。
这个笑容.是给她的呢。
她盼着他因她而笑.盼了好久好久哦……
神与凶兽,白头偕老——美谈?抑或只是一种空谈?
月读舍弃天山之神的地位,舍弃千万年来一贯的恬淡安宁,神族天人的脱俗离世,没有任何烦恼苦难,那些圣灵平静,他全数抛下,义无反顾,更未曾后悔。
然而,他所守护的天山失去神佑之后,妖魔入侵,原先在天山的祥鸟凤凰尽数绝迹,灵兽麒麟成为大妖们最滋补的食物,他并非毫无所觉,天山一草一木一兽的痛,他皆戚同身受,他的生命与它们相连,每一条性命消失,都像是剐去他一块肉.
穷奇发现到了.
她时常紧牵着月读的掌心,发现他会倏地僵硬,虽然是那般细微,她仍是察觉了,而那时.他的脸色总会相当惨白。
“月读。怎么了?”她仰头看他。
他浅笑,明显能看出是强硬挤出的云淡风轻,安抚她道:“没事。”
“开始,她还相信他的说辞。对嘛,他是天人耶,天人会有什么事.但次数太过频繁之后,她不存疑也不行。
今日,他陪着她,正要到平逢山上去迎接东升旭日,月读却顿下脚步,身躯微弯,仿佛有什么重物正使劲压在双肩那般.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太舒服.是不?”穷奇无法再忽视,一手采向他的额,一手轻抚他的鬓发,指腹上摸到淡淡湿濡,是汗。
“有些累.别担心。”他仍是笑意浅浅地安抚她。
“那你睡一下下,好不好?”她怎可能不担心,最近,月读很容易倦,好些回走着走着就说要歇脚,被她嘲笑“一把老骨头”时,他笑着不回嘴,却花费越来越多时间在打坐休息上。
“好。”他应允,顺着她的央求,伏卧于绿茵之上,枕着她曲起的腿,让她以十指轻梳他的黑发.
她以为他闭目养神好好休憩几个时辰,便会如他所言的“没事”,但情况不乐观,他的脸色及唇色皆更显苍白,她越瞧越担心,忍不住想以法术为他减轻痛苦,然而他的纯净仙体无法接受凶兽妖力,甚至产生排斥,他张眸,轻声要她别浪费法力,说完,又闭上双眼,状似养精蓄锐,额上的汗珠却越冒越多。
她只能茫然陪坐,用衣袖替他拭汗,他淡蹙双眉强忍的模样,看得令她揪心。
她不知道月读发生了什么事,她从不曾见过他流露出这么不舒服的神情,她好担心。
有听说过神会生病吗?
好像没有呀,连凶兽都不太有生病的机会……
“天山……要塌了……”
他喃喃地,恍惚问说了这么一句话,令她媚眸微瞠。
天山要塌了?
穷奇转头眺望处于云雾缥缈问的高耸峰峦,它距离他们数百里,虽远,仍是清晰可见,它太巨大,像是一根支撑着穹苍的大柱,此刻的天山,灰蒙蒙一片,隐约听到好似闷闷的雷声,但她不太确定。
以前的天山不是这副模样呀……它总是圣光清晏,笼罩在袅袅白云间,生气盎然,现在竟然会变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