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很喜欢收集成双成对的东西,放在家里面。那时候,不管什么东西,都要买两个。就连小摆饰,也要买两个一模一样,或是一样款式但顏色不一样的两个。她看着两个玩偶投射在窗帘上的影子,竟然羡慕起这两个没有生命的小东西。虽然它们不会交谈,但至少它们有彼此可以互相陪伴的。
她不停地变换着玩偶的位置及角度,欣赏着影子带来的想像空间。她一边笑着一边摆弄着,玩得不亦乐乎。最后,影子停顿在因错位而造成像两个玩偶在接吻的形状。她往后仰,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静静地看着那影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傅品珍回家整理好行李之后,打电话让傅品仁开车过来接她,她要回家住一晚,准备明天直接和傅安达一起出发。车子开到一半,傅品珍突然一声令下,要傅品仁右转。车子开到姜成瑄的屋子楼下。
「原来这里是你们以前住的地方。上次我还以为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傅品仁停好车子,但没有熄火。
傅品珍抬头,看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表示姜成瑄在家。原来只是想,如果有缘就和她说一声,自己会有段时间消失。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有缘。她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面向大楼时,发现阳台隔壁的窗户也透着灯光,那是主卧房的窗户。但是,那窗户却映着两道人影,而且还是如胶似漆的两个人。
这是她们两个人的房子,她曾经说过,不会带其他人回来的。现在竟然还让人都登堂入室了?傅品珍觉得自己的心冷到了极点。
看着下了车,又立刻回到车上,脸上结的冰霜几乎就要整片掉下来的傅品珍,傅品仁满腹狐疑,「怎么了?」
「没事。你没看那屋里亮得很,不差我一个电灯炮。不上去了。」傅品珍气冲冲地要傅品仁马上开车。
傅品仁根本也搞不清楚自家姐姐怎么会这样喜怒无常,但听到话里的醋意,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自然就不敢再多嘴发问,放下手煞车,连忙踩下油门,儘快离开是非之地就没错了。
睡到自然醒的姜成瑄,看着一旁的床舖,苦笑了一下。明明床就近在咫尺,为什么自己要蜷缩在这张小沙发上面,睡得腰痠背痛的?她转头看到只剩下镜框的穿衣镜,就是上次被傅品珍砸破的那一面镜子。因为地毯真的不好清理碎片,于她就也就从善如流,照傅品珍说的,捲一捲直接丢了。可是那面镜子,她还保留着,像是要保存着一个念想。
她看着木质的镜框,看了好一会儿。想了又想。既然人家都那么说,那就照她说的吧。她从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外套里,掏出手机,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拨给宋清秋,约她一起去市集逛逛。
假日市集里,人不算少但因为悠间的气氛,人们都缓慢地漫步着,没有拥挤的不适感。
姜成瑄牵着宋清秋的手,「下次安排juliet来这里现场演唱吧。逛街的时候,还有好音乐听,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姜大经纪人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奢侈的bgm真亏你砸得下去。」宋清秋浅笑着,拍了姜成瑄的背一下。
「反正,宋经理一定有办法找到赞助厂商,这样就不算太奢侈了。」姜成瑄四两拨千斤地把担子交到旁人身上。
「再这样下去,你肯定会习惯性的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宋清秋莫可奈何地说。
「那你就别太宠我了。」姜成瑄得了便宜又卖乖地说。
「宠你是一种绝症,治不好的。」说完之后,抬头看到姜成瑄神情一暗,宋清秋自己就后悔了。宋清秋拉了拉姜成瑄的手,往一旁的摊位走去。她知道姜成瑄还是有些保留,与其等她沉默了,尷尬了,还不如自己先转移话题。「你看那面镜子。」
姜成瑄循着宋清秋手指的方向望去,深色木质的外框,上面有捲曲叶状的装饰,椭圆型的镜面,与外框相同顏色的脚架,和原来的那面浅色木质外框的穿衣镜,有种背道而驰的感觉。原来的那面镜子是傅品珍挑的,如果说眼前这座穿衣镜是新古典风格,那之前的就是现代极简风。
对于这种东西,她一向是抱持着顺眼就好的标准在挑选。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便交由宋清秋去和店家商讨其它细节,诸如价钱和送货事宜之类的事。她便转往隔壁的摊位,随意拈起一条手鍊,银白色的光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有点重量。她看中的是那上面暗刻的十字架纹路,必须要从某个角度看过去,才能发现上面的纹路,很符合宋清秋低调的风格。
她转头看着宋清秋的侧脸,婉约内敛的气质,和傅品珍那张扬外放的性格是大相逕庭的。如果送这样的一条手鍊给傅品珍,她绝对不会有耐心及细心去发现那隐晦的花纹,而是直接从材质色泽做工上开始大肆批评了。末了可能还会来一句,没有衣服可以搭配,风格不符,然后原封不动地退还。
她笑了笑。带着某种决心,付了钱,买下这条手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