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会看看那个小服务生有没有事,那等回来了宴会估计也结束的差不多了,所以楚以泽并没有穿多正式的衣服,而是换成了内衬和西装裤然后又对着镜子随便捯饬了一下发型才出去。
而出门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外面等了不知道多久的顾少延,他刚脱下西装长衫外套,然后瞥眼看了一下自己。
“我今天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没看?”
楚以泽内心一紧,当时光顾着江初白,内心太激动一不留神把这事给忘了,他尬笑:“看了、当然看了,东西很精致,回头我找人裱起来,挂在墙上每天都烧柱香。”
“……”
看来是没看。
“那你——”
他刚开口,就被游轮里的广播打断:“各位乘客,接下来播报一条紧急新闻——在游轮的船舱内侧,被不知名的恐。怖分子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爆炸时间为半个小时。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麻烦大家去往一楼甲板处集结,那里有警察同志帮我们逃生。请大家注意……”
顾少延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将他半拥在怀里,“跟我走。”
路上,他还不断的跟楚以泽分析:“刚才裴宇那边的警方给我发了消息,那炸。弹是孙海放的。别急,他们那里有五十艘救生艇,一艘能运送十人左右,据我所知,这次来到宴会的,不超过五千人,所以我们可以逃出去的。”
“孙海?他是怎么上的船?”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他从午不闻那里听说了大概,早期跟刚上任的顾少延争权,想吞了顾宇,后来没争过,反而给自己搞了个家破人亡。
“不知道,应该是有同伙。”
顾少延想都不用想,光凭孙海一个人,别说放炸。弹,他就连上船都费劲。
电梯那边人数已经爆满,他们只好挤着走楼梯,还好是在二楼,如果再高的话,他们就考虑身上栓根绳子直接跳下来了。
到了甲板上,人群一片骚动,各种哭喊吵闹混杂一片,甚至还有几个人为了争先后大打出手,在警力原本就不够用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分出来精力去管他们,然后就是打架的些人都错过了这一次的乘坐机会,顾少延微微侧身,挡住了楚以泽的大半视线,以免让他看这些肮脏的东西晦了眼。
楚以泽就被他这么半堵在角落里,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的清香,他稍微静了静心,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情。
“据我所知,孙海好像吸。毒上。瘾吧?”吸。毒的人大多数身体都不会强壮,瘦成前胸贴后背的也属于是正常现象,他总觉得不对劲:“那刚才撞到我的服务生……”
顾少延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你怀疑他就是孙海?”
那人确实可疑。
如果他真的是孙海,那负责送他去医务室的迟冬……
楚以泽猛然惊醒:迟冬有危险!
“顾少延,你先走,我去上边看看。”
他想推开顾少延上去,没走两步就被大力拉了回去。
“你疯了,这船上有炸。弹!一旦爆。炸,逃离不及时你就死了,这个时候,你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行不行?”顾少延一生气,直接把人锢在怀里。
他没由头的一阵心慌,或者是说怕楚以泽真的会跑上去。
楚以泽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他,“你先走,我不会出事的。”
迟冬这人都救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想着,便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还好刚才那些人下楼快,现在楼梯上几乎没人,一路上畅通无阻,他刚想起来不知道孙海和迟冬在哪里,然后天台上就传来一声咣当巨响。
也不知道孙海从哪里搞了这么多武器,居然还带了手榴。弹!他悄悄靠近时,发现天台上的门框都被炸了个稀巴烂,而天台处,站着的就是那个瘦小的服务生——孙海。
他一只手死死地扼住迟冬白皙的脖颈,另一只手攥着一把刀,冰凉的刀尖就架在那雪白的皮肉之上,那花白的皮肉与匕首之间,细看已经密密麻麻地爬上殷红的血迹,而裴宇虽然持着手。枪,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那子。弹出膛打中那人的天灵盖,巨大的冲击力会让他整个人向后甩,那迟冬也别想活了。
楚以泽先找了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然后接着思考,现在这里只有裴宇一个刑警,剩下的那些补上了人手不够的救生艇,剩下的负责疏散人群以及炸。弹处也有相关人士尽力在拆解,所以他要帮裴宇尽快解救迟冬,毕竟炸。弹拆掉的几率不能保证是百分百。
“跟我来。”
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然后手上就被一股力量拉着走,由于是背对着的,所以楚以泽看不清那人的脸,整个视线里都被那一头染成深海蓝的头发占领。
不过隐约也能看见一点那人白皙的耳尖。
楚以泽不认识他,“你是谁?”
那人不答,而是把他拉到游轮侧身的一个露天阳台上,那阳台周身围着一圈涂着白漆的扶栏,顺着扶栏,刚好可以通到天台最边处,那里刚好可以偷袭孙海。
楚以泽看着底下汹涌波涛的深海,不禁艰难地吞咽口水,不确定的问:“你该不会,是让我上去吧?”
那人什么也没说,淡着脸看向扶栏上的排气管,意思是让楚以泽扶着排气管过去,他说:“你从背后想办法吧。”
这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话音还未落下,他就走了,徒留楚以泽一个人在微风中凌乱。
不过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目前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足力健牌子的运动鞋,内心默默祈祷:今天能不能活,就看你了,阿足!
他一鼓作气爬到扶手上去,死死地扶着排气管,抬起脸不敢看底下翻腾的恶魔,毕竟小时收溺水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现在多看一眼都得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