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暧昧神色,灵稚心脏漏去半拍,忙低头去看他买回来不曾细看的书籍。
封画精美的书籍内页全都是画,画师画功出色,那画中人面上亢奋的表情,泛红的脖颈,胳膊交缠泛出的汗渍水光,每一处细节描摹的栩栩如生,让人看得口干舌燥。
灵稚认不出几个字,自然不识得画上所标注的,诸如“老树盘根,”“二龙戏珠”等字样。
不过那逼真直白的画让他讪讪避开,目光飘忽不定,犹犹豫豫地问道:“他们……他们在做什么呢。”
灵稚还要细看,手指头哆嗦着翻,神色几乎痴呆,清凌凌的乌黑眸子透出傻气,脸蛋红扑扑的,热得能冒烟。
他连忙把书籍合上,饶是脑子再呆,此刻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许是买错了书,画上这些人纠缠在一块的动作,应当不能轻易地看。
灵稚抢回几本书籍,眸光对上萧君迁促狭深邃的视线,立即退后几步。
他羞声道:“买、买错了……”
灵稚悄声解释:“想给君迁买书看的,错了。”
灵稚抱紧那几本图集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萧猊笑得倒是惬意。
洞口一角,灵稚刨出土坑,把那些面红耳赤的书籍一股脑扔进坑里,再填土埋好。
他一边埋怨卖书的人怎么这样子骗他,一边又禁不住去想萧君迁会不会认为他好色贪淫。
灵稚情窦初开,对男人的身躯免不得私下会多窥几眼。
彼时在水泉旁偷看萧君迁就会面红耳赤,遮遮掩掩的,既想看又不敢多看,避开了却还想再看。
但他最多借月色看那人的背影,其他的都没看过。哪想画卷把人们的动作勾勒的一清二楚。
画上暴露的,粗俗不堪的,强有力的,灵稚脑仁突突直跳。
灵稚忽然想:萧君迁没了衣物的遮挡,那、那些身子下的东西也与画里的一样么?
他浑浑噩噩,连萧君迁熬的菌菇汤都没尝出几分滋味。
萧猊见这小药人魂不守舍的,今夜早早把他打发上床睡觉,省去做那温柔说故事的人。
月没云层,山谷一片阴色。
深夜,灵稚辗转不得眠,身子贴在清凉的石块上,娇嫩的皮肤始终热滚滚的,好像一株着了火的灵芝。
身子变得十分陌生,他摸索着衣袍稀稀疏疏地散开,手脚和前身后背轮流贴在石面,翻滚半刻,脸热烘烘地爬起,纤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缩成半个圆欲哭无泪。
他合起散开的衣袍,重新躺回石床,通红的脸蛋犹带热气,合起双眸,浑浑噩噩的,许是睡了,又许是没有睡。
半晌,一个身躯扯着灵稚,将他颠来倒去的,定睛细看,却是那画中“老树盘根”的两人换了两张脸。
灵稚紧抿唇,咬起牙齿咿咿呜呜地发出声音,他翻了个面,从石床直直翻倒在地上,咕噜滚了半圈,细白的手臂垫在脸上。
灵稚抬起通红的脸,地面咯得他疼,此刻手足无措,就着直挺挺的模样,不得不把求助地目光转向萧君迁。
萧君迁睡姿沉静,洁白不染,灵稚看他束得整整齐齐的衣带,再看自己已经扯得七零八落不合身的宽大袍子,唇一抿,过去扯了扯萧君迁的手指。
他嗓子冒烟似的,轻轻哑哑地喊:“君迁,君迁……”
萧猊睁眼,入目的小药人衣衫凌乱,人紧挨着他,神色迷乱茫然。
握在指尖的手心潮湿温热,苦涩的药味浓郁了一些,夹杂微甜浓稠的气息。
萧猊受体内禅心飘雪的影响,体质一直偏寒,灵稚似乎爱极了这股微寒微凉的温度,裹紧他的手指不说,那具纤小的身子也贴了上来,眸子水蒙蒙的,笨拙焦乱地向他求救。
萧猊余光下落,平常男子都会的事,灵稚却任由自己直挺挺的,嘴巴光顾着喊难受,不知解法。
温软的身子不断沿他的颈拱,萧猊拍拍灵稚的肩头,小药人汗湿的发端裹着几分暧昧不清的香,混加苦涩的药味,既显得庄重又糜乱。
贴在他颈间和脸庞乱蹭的脸蛋,更是热烘烘的,仿佛涂上一层化不开的脂粉,湿润的黑眸迷离失焦,眼尾的红晕使他看起来清纯而香艳,可怜可爱。
灵稚嘴里哼出哭哭嘤嘤的声儿,像没有轻重章法的捣药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