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为他倒来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中。然后,她自然地蹲在他脚旁,把那只歪了的足衣为他纠妥,不让他待会行走,感到不适。
他喝着那口温水,感受脚边的小手,淡淡地问:
"今早,所说的事已办妥?"
春花未料想他忽然问及今早随意编制出来的借口,手中的力道重了,略显慌张地道:
"多多谢,三爷,关心。已已办妥了。"
江洐泽彷似未有所察觉,静静地盯着杯子道:
"当中,可遇着麻烦之事?"
春花抬头看他,看着他仅盯着杯子,便黯然地道:
"没有。"
"是吗?那真是好了。"
"三爷"
春花喁喁地唤他一声,便没有别得说话了。
三爷,春花可当是您失落吗?三爷,春花可大胆猜想刚才送衣衫来的人是您,甚或是您命人如此做的吗?不过,她一想到此,便摇着头,他怎可能知晓,她的借口仅想躲避宗世子,继而惹怒他,被他拉到厢房教训一顿。
"我想歇多回,妳出去待候吧!
他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是。"
春花在把水杯放妥,回头看多他一眼,便离开了。
那天之后,又过了十多天。
春花便在那充斥忐忑不安,惶恐纠结中渡过。她看不明白三爷,又怕宗世子到来。
犹幸的是,近十多天都没有收到他要来的帖子,这已是她此时唯一值得欣慰之事了。
当她还未可以细味那份喜悦之时,他又要来临巨鹿候府了。
她看见他的帖子时,是晴天霹雳,既想躲开,又回想起他的警告,而不敢。
她惟有待在三爷的身后,迎接他的来临。
当听到他的来意时,她只感寒意由脚底传上来,即使天色晴朗,阳光灿烂,她都忍不着发抖。
"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江三爷,我家中长辈双目突然失明,一时又寻不到熟手之人照料。实令后辈的我担忧,便想起春花照顾你亦十分妥当,故想向你暂借春花到我府上用一段时日,望你能割爱,帮一回同窗。"
"难道施恩候府的人死绝了。"
"不要说得这般骇人。我府上一时寻不到可用,又有经验之人,我才厚着脸皮来问你借人,望你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