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呢,就是泼天的富贵不要了,也不可能不要春草。”
要么说容棠最能安抚人心,他这一句话,就把春草多日的不安驱散了。
一行向村西大院走去,只见高墙瓦舍,新院子已经起了一定规模。
春草咋舌道:“少爷,你不知道,建一个这么大新院子要好多银子,这还没建成呢,就花了好几百两下去。”
“没事,你只管花,少爷来挣。”
那个豪气,简直像个宠媳妇的一家之主。
后院的糖也做完了,眼下春草的活就是带着院里大小五六个女人一起做甜酒,供应镇上和县里卖,不是太忙,也闲不住。
关于甜酒的品类,通过各种宣传试卖,如今也稳定了十多种比较畅销的,思维发散的春草,已经开始琢磨别的东西酿成酒,或者制成糖。
她有点苦恼的道:“少爷,我就在想啊,咱们做的糖是因为高粱杆子甜才想到做糖的,按理来说,所有甜的东西都能做糖才对。昨天杜三爷派人送了一筐早梨,也挺甜的,我就照咱们熬糖的法子熬,结果熬出来的东西黑糊糊,粘唧唧,还有点发苦。”
容棠让她把熬的东西拿出来,尝了一下说道:“梨子可以熬成梨膏糖,但也只能是半流体膏状。你这熬老了,糊了。接下来你可以看看市场上有没有卖梨的,收购来熬梨膏糖,这东西止咳化痰润肺,可辅助药物治疗相关病症,熬出来还可以送进药铺去卖。”
春草跳了起来,“有啊有啊,西北角大洪村有不少人家种了山梨,马婶子家的儿子还偷回来几个,献宝似的来巴结我。少爷少爷,这个生意能不能交给我去负责?”
这搁寻常人家里,都是要出嫁的年纪,春草似乎越活越小了,跟村里男娃女娃渐渐打成了一片。与之相反的,是大丫似乎越来越谨慎老成,仿佛她才是那个当姐姐的。
容棠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大丫被家里拘得厉害,而春草有他的纵容和宠溺的缘故,自由自在活力四射。
各家有各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容棠不做干涉。
(春草:我比你大,你把我当孩子?)
(容棠:是呀!)
心里滚烫的春草,立刻忘记了心心念念许多天的少爷,一把拖住大丫道:“跟我走,咱们去大洪村看看。对了,叫上狗剩,他路熟。”
狗剩,就是马氏的大儿子,原先不少坏毛病,现在经过各种敲打约束,已经不说大话刻意欺负人了,但还是个不安分的主,整天上窜下跳,也要做生意。
他不用容棠名义欺负人了,但仍然用容棠名义拉买卖,一旦外村人不信任他了,必然抬出容棠来。
“我们家有棠世子,好大的官,很厉害的。我不骗你,我骗你他会打死我的。”
真有不少人听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跟他来村里卖柴,或者其他山货。容棠听说后,没有特别反感,只是让人警告了他不可以扛他的旗骗人,不然真会打他。
大丫听说要去大洪村,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扭扭捏捏,才上了容万里赶的马车。
刚好李晋过来,容棠一问,才知道大丫的婆家就是大洪村的里正家,春草促狭,是要拉大丫走婆家去。
这时六太爷在外面喊他,容棠也没再多问,走出门朝着六太爷去,开口问道:“六太爷,什么事?”
六太爷拿个蒲扇扇着风道:“棠世子,咱们村里不是把那六十亩水田要过来了吗,这不是一直让我家的二柱和三柱看着水,前些天就觉得田里水浅了,我让他兄弟俩往里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