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心眼本来就不大,回去又被听了媳妇诉苦正心疼的尤副团长训了一顿,老太太便怨恨起了换个正常人来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刘怀。
老太太的老家是个举报风气特别重的地方,不过事情到这老太太还真没想过举报刘怀。
一是部队的风气不同,什么是军人,那是可以在危难时刻背靠背以命相托的兄弟,举报这套于他们的中心思想正正的相悖,不说战士们厌恶,上头领导也是讨厌的紧,没有明着严令杜绝,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二是老太太还要从尤副团手里擞钱养大儿子一家,尤副团虽然孝顺但不愚孝,老太太惹了他他是真能下狠心赶走,她怕。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自信能拿捏住尤副团的媳妇毛大花,尤副团不是上班就是要出任务,平时在家时间少之又少,拿捏了花大毛,那家可不就是老太太在当。
尤副团夫妻俩都重男轻女,老太太只会更甚。
以前毛大花没去随军,毛大花前面的三个女儿都是在老家生的,一直被老太太说嘴,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说她绝了尤副团的后,还经常以休了她为威胁。
毛大花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人,再被老太太这么一来,她更加觉得自己有罪,没给自个男人留后,更没底气,也怕老太太真的休了她。
所以她一直活得就跟那农村童养媳一样,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还是全家的出气桶,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老公。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不这胎怀得大家都说会是男娃嘛,毛大花逐渐觉得自己有底气了,支棱起来了。
怕还是怕老太太,所以在老太太面前一点没敢反抗,可她有底气敢跟尤副团告状了。
尤副团本来就不愚孝,一听到媳妇说他拼命挣来的钱、托战友买的好东西,怀了孕的媳妇却一分没享受到、一口没吃到,全被老子娘给寄回老家去了。
那火气是噌噌的,亲自上手整理了老太太的东西拽着她就要赶她走。
老太太被他吓得够呛,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她一定一心一意照顾好毛大花。
花大花这时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眼见就要生,的确身边需要人,尤副团威胁了老太太一通后倒是没再坚持要她赶走。
而老太太也的确被吓到了,没敢再继续往老家巴扒东西,而且尤副团把所有钱票都交给有主意的大女儿管着,老太太也巴扒不到。
刘怀啃完梨子洗了手过来坐下,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继续说:“前阵子那老太太老家的大孙子闹出了事,把一个知青给欺负了,那知青是个硬茬子,非要去告他强一奸,村干部出面谈了很久才谈妥,今年他们村回城的名额给那知青,老太太家再赔那女知青五百块钱。”
老太太的一家基本都是靠着尤副团在养着,他们自个哪来的五百块?
于是就求到了老太太那。
可老太太的管家权被收走了,她一分钱碰不到,手里就以前当家时攒下的不到十块。
老太太正着急想办法呢,家里又拍了份电报来,说是大孙子已经被抓走了。
这时强一奸罪可是无意外的要吃花生米的,老太太最疼这个大孙子,一下天塌了。
然后老太太脑回路神奇的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刘怀身上,她觉得如果不是刘怀不给她麦乳精,毛大花有麦乳精喝就不会怪她,也就没有后面掌家权被收走的事,那她手里就还能拽着尤副团给的几百块钱,她大孙子也就不会吃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