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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回了座位,把手机还给林晏星。
林晏星起身告别后,一个男生走进后台,江宣认出这个男生是上次抽签见过的手腕有文身的男生。
那男生看了江宣几眼,又出去了。
难道这男生和林晏星认识?
不好多想,江宣止住怀疑,全心准备起比赛。
候场时间所剩无几,四人整理仪容并检查好要带上台的卡片有没有遗落,准备入场。
“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首场辩论赛的辩题是,我们要不要与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和解,下面请正方反方辩手入列。”
前方传来主持人的话筒声,比赛彻底拉下头彩,对阵双方伴随音乐进入礼台,一一就座。
四人依着辩手名牌坐到各自的位置上,梁洁盈是一辩,蒋思茜和邱则海是二辩和三辩,江宣是四辩。
“下面请双方辩手做一下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完毕,主持人又介绍遍比赛规则和流程后,辩论的第一步开始,“辩论赛正式开始,请正方一辩做开篇陈词,时间为三分钟。”
正方一辩选手起身,拿起话筒,说道,“原生家庭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是指儿女还未成婚,仍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家庭,简单点来说,就是你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人生来并不会一帆风顺,经历大大小小的伤痛是在所难免。我方认为,我们所感受的痛苦并不能与原生家庭产生直接关系。阿尔夫雷德曾言,痛苦才是人生的原貌,我们人类最后的喜悦,就是回忆过去所经历的痛苦经验。不止名言名句告诉我们,我们耳熟能详的名人也是如此,比如发明万有引力的牛顿先生,他作为一个遗腹子,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从没有体会过亲情,母亲一生都不认可他的天赋,甚至让他退学务农,这确实导致了他性格阴郁,但他最后却成为千古留名的伟人,是因为他把亲情需求转为了思考科学。我方强调的是,原生家庭的痛不是主要,而是在这份痛里获取反面教材和成长动力,不自怨自艾,而是自强不息。把一切都归咎到原生家庭上,一生都与之抗衡是不明智的选择。”
对方选手发言结束,时间超了几秒,礼堂的学生一片寂静,像是做好了聆听这场辩论赛的准备,主持人再次出声,轮到反方一辩,也就是梁洁盈陈词。
她说:“我方认为,我们不能与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和解。原生家庭的痛,有父母生而不养,从小摸爬滚打独自长大,最后变成反社会型人格的罪犯;有重男轻女,将女儿当做换钱机器,嘴上的赔钱货,眼里的透明人;有父母离婚,在母亲后组成的家庭里寄人篱下,看眼色行事最后假借打工为由实施逃跑去当流浪汉;有父母虐待生子,将鲜活的生命当玩笑,让没看遍世界是如何的幼儿早早死于童年。这些比比皆是的事例,深切告诉我们不能和解,我们生来无罪,为何要承受这些噩梦般的痛苦经历,有些人究其一生都在重演原生家庭的悲剧,这既是对自己人格的不负责也是对可悲过往的疯狂报复。”
辩论赛不能超时,和到点必须交卷一个道理,一般会在三十秒前响一次铃,最后再响一次,但选手沉浸在发言里,加上经验青涩,可能会忘乎所以。
江宣时不时往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看去,时刻关注时间限度,得以让梁洁盈卡着点说完。
第一轮结束,评审们在纸上打下评分,礼堂里的学生更加安静了,连交头接耳的现象都寥寥可数,认真观看的学生像是被反方的观点带入记忆的隧道,尝试着感同身受或者戳到伤疤在心里琢磨回想。
“感谢双方辩手的发言,下面进行第二轮,交互质询环节,时间两分钟,有请正方先。”
正方先后发言的是二辩和三辩,对应的便是蒋思茜和邱则海,两人正常发挥各自的伶牙俐齿,反驳得恰到好处。
双方大致围绕在经历过原生家庭的痛但最后成材成器的动力是自己后天得来的与原生家庭无关还是由于太过痛苦想逆天改命的不同观点上进行争辩。
经过两轮交战,相互质询,最后结果不分上下,一半一半,听众宛若当代墙头草,正方说完,一脸信服,反方说完又是点头赞同,典型的一边倒,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