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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瑶,我是不是很懦弱?”江宣胡乱揉着头发,“我现在是不是糟糕透了。”
颓废、沙哑的声线反映出男孩不平稳的情绪波动,单瑶听红了眼,看着他不说话。
清晨的医院走廊嘈杂纷扰,无数个路过的行人都能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单瑶毫不在意,张开嘴,柔声道,“江宣,你不懦弱,你很坚强。”
她是在竞赛中途得知的消息,答完试卷的单瑶若有若无地听见考场外的走廊有几个半路上厕所的学生在谈论江宣。
一旦与江宣有关,她的听力也格外机警。
她听见生病、弃考的字眼。
然后伴随而来的是持续性的心慌乱跳。
她提前交了卷,没等监考老师的应允就出了教室,她等不及,她害怕江宣出事,更怕他出事的身边像以前一样空无一人。
江宣双手撑着地面,肩背抵着白墙,舒一口气,扬手抄起额前碎发,深锁的眉头像是痛苦万分。
单瑶静静地听他说:“打我记事起,姥姥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直到初二下学期,她的胃出了毛病,不知在哪听信了偏方,说喝一碗带骨头碎的骨头汤就能好。我在外上学,根本没发现她真的试了偏方,当天晚上病情加重,汤里的骨头渣划破了胃肠,姥姥吐血了。”
“我怪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为什么放任她不顾医学常识,把胃喝成了胃穿孔。”
“后来,姥姥的身体慢慢养好,却在一个月后又添了病,原本见好的胃病也再次复发,随之而来的还有瘫痪的噩耗。”
江宣不解又恐惧,崩溃地攥拳,“怎么办,这是第三次了,她已经经不起生病了。为什么老天又开了玩笑,为什么不能让她在晚年安康幸福。”
单瑶制止住江宣疯狂攥紧的双手,将手垫到自己的下巴上,轻柔摩擦,无声安抚。
江宣顺着自己的手往上看,看到她晶莹的眼眸渐渐湿润。
一行清泪划下。
清澈的泪珠滴落在江宣的手背,江宣呆住,盯着泪珠,手背变得猩红,像是被烫伤了。
他抬手抹她的眼泪,“单瑶,不要哭。”
不要再为我哭。
单瑶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合时宜,可她控制不住,听到江宣的过往,她总是会把江宣讲述的经过添油加醋,感觉他受的苦远比他说的加倍艰难。
单瑶一哭,江宣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