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指指被挟持住的花娘李掌柜和缚仙网里的阿茵。
“我说,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知足常乐难道不好吗?非得贪心不足,天天许愿许个不停,一会儿要升官一会儿要发财,发了财还不算完,还要一打美貌小老婆,有了小老婆还想死原配,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真不是个东西!”
“就说你吧,阿茵是吧,好好一个大姑娘,非得惦记人家有妇之夫,还许愿让人家娶你,害得你血焱爷爷我棒打鸳鸯,活活拆散了人家恩爱的小两口。”
听他这么说,不光玉晅,连阿茵自己都听懵了。
她嘴里发着嘶嘶声,扒着网兜的缝隙,瞪大眼睛看着血焱,不断地摇头。
血焱嘻嘻一笑,“别装出这种无辜的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你那个青梅竹马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人家情投意合,你只是单单方面喜欢着那小伙子,结果在被恶霸逼做小妾的时候,你还是祈祷你的青梅竹马能来娶你。你的心愿我可都听见了。”
“跟你们这种没道德的凡人不一样,我可是个讲良心的鬼。收了你们的香火和欲望,自然要拿钱办事啦。”
“所以,我只好控制了他的魂魄,让他去跟未婚妻退婚了。谁知道这未婚妻心态这么不好,这边才一提退婚,那边就跳了河。”
“说白了,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死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你说等你青梅竹马清醒过来,他会不会恨死你?”
阿茵脸色惨白,扒着网兜的手不住颤抖,眼泪扑簌簌往下流,那种因哭不出声而压抑着的细细呜咽声回荡在山洞里,听来揪心。
打击完阿茵还不算完,血焱又慢慢踱到花娘和李掌柜身前。
他看着花娘的脸,“啧啧啧,这张脸确实变美了,哦不,不是变脸,简直堪称换头啊这。想必你已经享受了一张美丽脸蛋带给你的优越感了吧?是不是爱上这种众星捧月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的感觉了?”
“但是你就不会有老去的一天吗?等你鹤发鸡皮满身皱纹的时候,哪个男人还会围着你转?唉,这身皮囊再美,那也终究要变成骷髅一具的,既然终归要变成骷髅,你说你太在乎外貌干啥?”
花娘脸色也白了,“你……是你让我夜里变成个怪物的!”
血焱立马否认,“你可别血口喷人,怎么会是我呢,明明是你自己许下的愿。这世间事本来就是种甚因结甚果,更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向我讨一样东西,那自然就要付出其他代价来交换了,用夜晚的衰老换白天的美貌,我已经很便宜你了。”
“还有你。”他又一指李掌柜,“你说你就简简单单做个善人不好嘛?就那么想长生不老嘛?你看看,为了实现你这个愿望,害我剥夺了几个小儿花骨朵一般的生命,给你个糟老头子续命灯。根据我活了一千八百岁的经验,长生不老其实很无聊的。人活得时间一长吧,他就爱作妖,一开始作小妖,后来作大妖,作着作着,不是把自己作没了就是把别人作没了。”
“来,我给你数数,因为你作妖被你害死的小儿有几个。一、二、三……一共七盏命灯。”
李掌柜想着义善堂里接连莫名死去的那七个孩子,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呜呜呜痛哭的声音不断变大,他不断拍着地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悔恨,“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得知了自己心愿实现背后是惨痛代价的三人皆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而在他们此起彼伏的痛哭声中,血焱的笑声越发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