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开口道:“十里八乡不同音,这边是自治县,不同少数民族有自己的语言,听不懂很正常。”
孟新泉不知道累的,看着车窗外他们逐渐驶离的震区,接着说起今天的感想:“也不知道灾后重建要多久,可能因为我是外省人,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这么大的地震,觉得生命短暂又无常,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池灿也望着窗外,心里跟着默念“及时行乐”四个字。
在他的人生长河里,一落地的头五年记事不清,中间有十年不在风城,养尊处优长不大,仿佛命都要比别人的金贵。然而生活里的飞来横祸和遭遇天灾一样,会陡然令人的命运分崩离析改变轨迹,池灿深切体验地震都在被迫回到风城后这些年的日子里。
但后来的这些年不是灾难。他偏航的河流最终因为某个人从干涸变得滋润,流淌出渴望活着的水,得以源源不绝。
何况他本就是这里的人。
灾难每天都在发生,降临到某一个人头上就是场难渡的劫,是具象的痛苦。池灿看着高山峡谷间破碎的房屋和无家可归的人们,记忆深处产生了一点萌动。
可该怎么及时行乐呢?
那个人没教过他这个。
第2章这是我哥
车程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单位的面包车把他们三人送到了风城镇的南门附近,靠近古城入口。
晚上八点,古城附近山峰上的乌云已经飘走,雨停了。从石板路面一直往下走进到古城,两边排排青瓦坡顶的屋子家家灯火漂亮,民族风情婀娜,街道上游人很多。
林辉和孟新泉虽然不是风城人,来这里实习才两周,但他俩提前做过攻略,找好了吃饭的地方,方才在车上就咨询过池灿。池灿一看默了默,说可以。
他们直奔吃饭地点。
空气伴随降温的夜晚冷冽清新,仍然弥漫着山和雨的味道,池灿独自走慢了一步,掏出忘记黑屏的手机,鬼使神差就按下了通话键。
“嘟……”
“嘟……嘟……”
电话在快要进入自动提示音的时候被接了起来,池灿心中一颤,捏紧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喂?”熟悉的声音从耳边这个物体中传出。
池灿突然不会讲话了,打好的腹稿消失无踪,干巴巴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变得不太清晰,环境音噪杂,池灿打扰了他的工作。隔了两秒,他似乎起了身,想了想之前池灿说了什么,于是问道:“从哪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