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锦看着清安殿毫无动静,心里想着,太子一定也想看里面的传位卷轴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如果还是他的名字,他根本不需要铤而走险。但是如果不是……
如果我是慕宛之的话……苏年锦闭眼,狠狠呼吸,如果我是慕宛之,我又该怎么做呢……暗中派人盯着太子,然后改了传位卷轴上的名字?不是……不能改,庆元没有死,改了就会被发现……对!毁掉!他一定会毁掉卷轴……不过前提是,前提是他知道卷轴上还是写了太子的名字……
苏年锦想起来下午时候慕佑泽的话,慕宛之要让慕佑泽即位,一定会铤而走险,铤而走险……
难道他要弑父?!
苏年锦猛地一睁眼,弑父?毁掉卷轴?拥立慕佑泽?
不对,不对,兵权呢……没有兵权他如何对抗太子……
“想到了什么?”慕疏涵刚想离她近点,却不小心脚下一滑,嘴里忙哎呦一声……
“谁在那?”
有侍卫发现,匆忙赶过来。
“啊被发现了!”苏年锦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推,硬生生把慕疏涵推了出去。
“哎……”
慕疏涵还没站稳,就见侍卫已到面前,阴森森地看着他。
“呃……咳咳……”慕疏涵挠了挠头,“本王,本王……”
“王爷你去哪了,说去醒酒,怎么在这?”远处忽然传来许幼荷的声音,众侍卫一看,连忙行礼。
“爷,你好些了吗?”许幼荷错过众侍卫一忙揽住慕疏涵的胳膊,笑得妩媚,“我还等着你赶紧回去呢,已经备下了醒酒汤,还是回去喝了吧。你在外面吐酒,这黑灯瞎火的,侍卫们再把你当刺客捉住了,岂不丢脸。”
“说得是,说得是。”慕疏涵背后一冷,下意识想回头去看苏年锦,却碍于许幼荷在身边,连忙错开石头两步,“那咱们就回去吧。”
“嗯,好。”许幼荷笑意更浓,回头又看了看众侍卫,“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
众侍卫面面相觑,终还是有侍卫头子出来说了句:“王爷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马上回,马上。”
二人携手离去,竟羡煞一干人等。
“呼……”
眼见得众侍卫也散去,躲在几米外的苏年锦狠狠呼了口气,有凉风灌入,将额上薄汗吹散,使她一个激灵。
慕佑泽不出面阻止慕宛之,却让她去阻止,一定有别的原因——
兵权、刺杀、栽赃、牢狱、陷害、死士、诅咒……死士?死士!
如果我是慕宛之,如果我想拥护慕佑泽,我会铲除现在的目标,我会……杀太子?!
杀掉太子,毁掉卷轴……用刀,用剑,用水,不对,用火,烧……一举两得,果然是铤而走险……
苏年锦一步步向着兰阁走去,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肯定有的,士兵里肯定有慕宛之的心腹,肯定会起兵造反。到时太子自顾不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一定会去看清安殿中的卷轴,然后让庆元帝传位给他。慕宛之的棋子,就在清安殿里,待太子得到卷轴,他就带人闯入,到时候太子的死士出来应付慕宛之的侍卫,而慕宛之则……一把火把清安殿烧得干净……
怎么办,怎么阻止慕宛之……
一日,过得犹如一年。
夏芷宜与慕嘉偐在一方亭子里里相对而坐,中间搁壶茶,四周皆是花树,有奴才们各自在背后打着扇子,倒也凉快一些。
七月初六,正是最热的时候,除了夜里偶尔来些凉风,白天真的是燥热无比。
慕潇吟捧来一个大西瓜让人切开,然后提身窝到慕嘉偐怀里,奶声奶气道:“五叔,先吃西瓜,再比赛。”
孰知慕嘉偐竟是一笑,对着怀里的人儿温情道:“你先吃吧,五叔待会再吃。”而后抬眸看向对面的夏芷宜,“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