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组长皱了皱眉,踢了林庸一脚,用手一探他的鼻息。
林庸已经没了呼吸。只是自己的胸前的伤口,却奇迹般地止住了流血。
………………
“喂,三爷你好,对,我是三花的黄组长,对,人我已经帮您老抓到了,但很可惜,没抓到活的,额……就是您说好的那一百万……,哎呦,您太客气了,行,一定把人给您送到!”
三花重案组长站在医院的太平间口,不时地用眼角瞧看着停尸房里的尸体,像是在瞧着一桶黄金。
停尸房中。
林庸心跳气息全无,身体却保持着最后一点温热,如同烈火化作了灰烬。
就在这灰烬的最底层,一点微光逐渐繁盛,引得他禁止的心脏,乍然跳动了一下!
扑通、扑通、扑通……
林庸猛地睁开了双眼!接着,他艰难地搓揉着自己冻伤的全身。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太平间之中。
我居然没死?我怎么可能没死!!
摸着右胸膛上结痂的血洞,林庸竭力运转着大脑,思考着个中缘由。
自己这几个小时,并没有去那轮回司,而像是经历了一场几个月的冬眠,之后便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这种感觉,自己只有在一种生物上曾经感受到过。
蟑螂!
是蟑螂的假死!
巨大的喜悦感涌入心田,林庸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份感受,现自己除了心脏的血压之外,竟然每一根血管都在自主的搏动。如此说来,只要自己的主要器官和大脑没有收到损伤,那么自己的生命就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虽然这个能力不能让自己更快地愈合,却能够让自己暂时进入假死状态,就像现在这般,逃过致命一劫。
看来自己是刚刚才被送到这里来,身上的衣服物品都还在!林庸艰难地翻下停尸台,来到窗口,侧身躲在了门口,透过小窗子向外张望,一眼就看见那重案组长靠在走廊边上,拿着电话不知在和谁聊着天。聊着聊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正巧被路过的一个医生看到了。
“医院是禁烟的!请去外面抽!”那医生没好气地对他说到。
那黄组长看了看烟,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停尸间,犹豫了一下,叼着眼朝着消防通道那边走去。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一根烟的时间,逃出去!
林庸勉强打开了太平间,不知为何,他现在身体异常虚弱,感觉一阵风就能把自己给吹倒。但他还是用意志坚持着自己。太平间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他选择了那组长的反方向的消防通道,窜入了楼梯里。
他将自己满是鲜血的夹克换了一面穿回身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副镜片粉碎的墨镜,将镜片从框架上掰了下来,再将镜架戴在了自己的脸上,深呼一口气,推开了通向一楼大厅的消防门。
现在刚刚入夜,冬日里的医院里全是些伤风感冒的病人,挂号处也人满为患。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坐在医院的休息区里,拿着手机无聊地滑动着。林庸甚至没有看他们,只是艰难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径直地走向医院的大门。
这几步,如同长征。出到大门时,林庸的背心,已经被冷汗所浸湿了。双脚一软,差点就要摔下去。
不能停,快走!
林庸竭力地迈出一步又一步,失血过多的脸颊比纸还要苍白,终于走出了医院的范围,只见到大街上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医院方向呼啸而过。
他赶紧转身,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餐厅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一个服务员凑上前来:“哥,吃点啥?”
林庸全身都伏在油腻地餐桌上,看了看菜单对那服务员,用极度虚弱的语气说道:“来个热汤,还有,能把你的电话借给我用一下吗?我的电话……没电了。”
服务员说:“瞧你这样就知道是拉肚子了!行,电话给你打一个,别打省外就行。”
林庸用最后一点力气,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孟小葵,我在三花第一医院旁的餐厅,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