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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卫轩在戒备中将整个安远府都掌控住了,连巡逻的兵士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其他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一副很是放松模样,看起来居然都不太信任自己的兵士,这让卫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卫轩怀疑自己这不是出去了几个月,而是出去了几年,不然怎么连其他人在想什么都想不通。
直到卫轩了解到苏定的命令和动向后,才算确定这里面真的没有阴谋,安远府的将领官吏都是觉得苏定不靠谱,还不如就让他进城来,至于卫家的案子,那就得让他自己来处理来。
……
姜淮一直在关注卫轩这边的情况,知道卫轩将安远府掌握住了,也知道卫轩安顿好了安远府后,带着大军前往京都,说是要去献俘,洗刷卫家的耻辱。
安远府的消息本来不会太灵通,可因着卫轩抢夺的牛羊马数量太多,安远府附近根本消化不了,各地商户闻讯赶来采购,自然也将各地的消息带来了。
“本来还有人怀疑卫家,可大将军带着那些蛮族的战俘一路走过去,谁都不吭声了。”
“那皇帝是不是也不吭声了?”
“谁知道呢,听说皇帝还不敢让大军到京都附近,离得老远就在石溪关将卫将军给拦住了,肯定是觉得冤枉了卫家,心虚了。”
走在路上,听到附近的路人这么说着,姜淮停下听了一段,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
放在之前,安远府的人对皇帝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而现在随着消息不断传来,这种敬畏心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于皇帝的一些怨怼。
加上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也不是空话,安远府的百姓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皇帝了。
不过显然,这样的情况对于卫家是有利的。
而京都,百姓的消息是更加的灵通,自然也都知晓了卫轩这边的消息。
京都百姓对于卫家的感情没有安远府那边深,但是卫家几代积攒下来的威名也让百姓对于卫家通敌叛国的事半信半疑,只是朝廷查到的证据确凿,百姓明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现在,卫轩带着俘虏的蛮族贵族赶往京都,一路上大张旗鼓地宣扬他进入蛮族腹地的事,又有各种证据佐证他的话,百姓们也就也半信半疑的。
而京都的官员则是一个个的都沉默,因为他们的消息是更加灵通,对于卫轩在西北草原到底做了什么,了解得很是透彻。
哪怕他们想要怀疑卫轩是在撒谎,可那缴获的战利品,俘虏的蛮族贵族官员,以及几千骑兵去上万骑兵回的事,让他们很难说这是在骗人。
那不是骗人的话,岂不是卫轩当真在蛮族的地界搅了个天翻地覆,那再看卫家通敌叛国的罪证,这时候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而且按照卫轩给出的证据,通敌叛国的事似乎是苏家做的,而当时揭发卫家的人正好就是苏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有些显眼了。
说到底,卫家几代人的清誉在这一刻还是起了作用,如果卫轩不出现,卫家只有一个人躺在病榻上,并且眼看着不太可能翻身,哪怕有人站在卫家,也没有办法为卫家清洗掉罪名。
可如今卫轩回来了,并且是带着大功劳以及军队回来的,一些两边摇摆的人就会有些偏向卫家了,哪怕这些偏向很轻微,可落到皇帝眼中依旧很危险了。
大安宫内,万籁俱寂,宫女太监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生怕被皇帝注意到,然后惹得皇帝心烦,被脱下来打一顿板子。
在宫中,被打一顿板子大概率的结果就是死亡,哪怕没有死,后面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帝沉着一张脸看着送上来的奏折,卫轩如今离京还有百里地,可其他人却都已经上书要重新审查卫家叛乱一案,甚至暗示说苏家的问题,让他要秉公处置,让皇帝仿佛又回到了前些年。
明明他已经是皇帝了,可却还像是当皇子时,想要提拔一些官员,要被劝谏,想要营建宫室,也要被劝谏,下达一些政令还要被官员阻拦,这些年好不容易将权力收拢,而后除掉了他的眼中钉,可如今却像是一切都回来了。
“卫家……”皇帝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可殿内太过安静,以至于一旁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身子微微颤抖,皇帝这话暴露的信息太多了,不该他们听到了,可现在听到了,结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皇帝深吸一口气,扫了眼殿内的宫女太监,让侍卫进来收拾人,只留下一个贴身大太监没有离开。
次日,皇帝主动提出要重新调查卫家通敌叛国一案,并且很快地就查出原来的事有猫腻,而罪魁祸首就是苏家,立刻将苏家人给下狱了,并且发圣旨给卫轩,为之前的行为解释,同样也是为卫轩表功,封卫轩为镇西侯,这个爵位虽然比不上镇国公的爵位,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以说,大周承平已久,勋贵想要封侯极难,更别说卫轩这侯爵是可以一直传下去,含金量极高。
如果没有卫家之前的事在,皇帝要这样敕封侯爵,必然会有其他官员反对,可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这算是对卫家的一些补偿了,而且卫轩的军功确实卓著,就没有人再反对。
收到皇帝的圣旨,除了苏家还没有彻底地被报复,其他的目地都差不多达到了,卫轩却反而不是那么高兴。
如果早知道皇帝的本性如此,卫家何至于到这一步呢。
卫轩没有再亲自去京都,而是向皇帝讨要了执掌安远府的圣旨,随后就将献俘的事交给了副将,然后转头准备返回安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