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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遣这辈子只可能跪两类人,一是父母,二是君王,就算是神明,萧遣也垂眸冷看,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而向草寇下跪,意味着皇室向反贼臣服,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他道:“小甲的病将将好了一些,不宜折腾,要赖也赖我不服从命令,我跪便是了。”
林三爷:“让你们跪便跪好。”
几名头领走过来要动粗,萧遣跪了下去,道:“与他们无关,是我不该病了。”
萧遣这一跪心甘情愿,他与郭沾不解,跟着顺服地跪下。
这天议事堂聚集全部头领一百六十人,上下两层廊上又围了几层庄众,个个凶神恶煞,狠戾地盯着他们,像神庙里庄严的神塑。而他们跪在中央,被动地进行一场审判。
金作吾点名问道:“白小甲,郡城库银因何只有五万。”
萧遣:“此为郡守引诱山庄出兵的奸计,以将账上五十万两的亏空算在山庄头上。”
金作吾:“官府的财账上因何有五十万两亏空。”
萧遣:“他们挪用公款,中饱私囊。”
金作吾:“他们挪用公款做甚勾当。”
萧遣:“买卖官爵,贿赂京官,私盖豪院……”
整整两个时辰,金作吾不像询问,而像知道答案的考问,且没有过问他和郭沾一句。他主动提了两句,都被金作吾打断:“没问你话。”
他旁观着,竖起了寒毛。理应他不该被区别对待,除非金作吾知道萧遣的“答卷”意义非凡。
“原来如此。”金作吾恍然大悟,客气地笑起来,向他们仨抬手,道,“这次任务你们完成得非常出色,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辛苦了!”
他扶萧遣起来,坐到一旁的长凳上。
几个暴躁的头领掀开了桌,大骂韶州官府的腐败和朝廷的无能,众人情绪高涨,金作吾又宣布了一个坏消息——“兄弟们,刚刚接到朝廷的命令,要求我们不得招兵买马。”
林三爷将谴书念了一遍,言辞威势逼人,道不停止扩势就要踏平山庄云云,霸道无匹,是萧郁的口吻错不了,这下无异是火上添油。
“气煞我也,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我看朝廷就是欠教训!”
“皇帝小儿欺我山庄无人!打,难道还怕他不成!”
“大哥,我建议迅速集结各路义军一起攻打郡城,占领韶州自立为国!此战一胜,各地义军必将奋起反抗,席州、启州、肃州自立也指日可待!”
“联合各番势力对抗朝廷刻不容缓。我们突袭银库的事还没传到京城,皇帝就已经是这个态度,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们得立马警备,甚至主动出击,速度越快胜算越大,最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