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萤:“都染了汤疮,被圈足了,不得踏入田庄,以免传染殿下。当时的玄都是个什么情形你也清楚,朝廷是一个人都支不来照顾殿下了。”
听此江熙不寒而栗,李问是亲身经历过汤疮肆虐下的都城的,必定眼见百姓命如草芥、死伤无数,却还要把病疫引到雀州,简直死不足惜!
李问:“当时萧遣人呢,是你把他带来的。”
“我的老天奶!”陆萤无语,“第一,他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第二,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他去哪没必要跟我汇报,我也管不住他。你们咄咄相逼,不就是想要我说出凶手是萧遣吗,可没有证据,我即便说是他杀的又能怎样?你们当中有没有搞侦查的,别浪费我的口水行吗!”陆萤说完,又栽倒在地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像条干涸的鱼大喘粗气。
江熙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状,道:“凶手一定是为了销毁杀人的痕迹才烧了田院,而不是所谓的圣君为了隐埋过往!”
李问直接泼他一盆冷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江熙尴尬了一下,道,“我们需要马上到田院的废墟上查一查,保不齐还留有痕迹。”他已经审不下去了,还不如让他进入幻境来得痛快。“配合上我刚习得的古镜通灵术法,能与死在那里的亡魂对话,就能知晓来龙去脉。”
李问起身向外走去,要亲自去查看,道:“胡弄玄虚。”
江熙便胡弄玄虚地从香案上拿了一把纸钱香烛跟了上去,不忘叮嘱兹嬷给陆萤喂些水,生怕陆萤下一秒归西。
路过那垒好的柴堆时,江熙总有不好的预感,一脚踹塌了一半。
到了废墟处,只剩下残败的土墙、碎成渣的瓦片和一些破罐,拂开上面的雪,能看到黑黢黢的烧过的痕迹,可想当时的火有多大。
幻境的云雾开始迷漫眼前,江熙立马在地上插上香烛,烧了纸钱,盘腿而坐,装神弄鬼地道:“我开始通灵了,一炷香时间内不可打扰我,否则我会破功。”
李问懒得理他,仔细检查起来。
幻境的云雾散开,一片绿野映入眼帘,远处黛色的山峦隐于云雾,近处草地点缀淡紫色碎花,悦耳的流水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派早春气象。这时田庄已没了侍卫巡逻,静静的如世外桃源。
江熙置身在院子中,看到廊底挂着的几吊腊肉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屋里探去,蒙尔还正蹲在角落里收拾着旧书籍,时而苦笑,时而发呆。许是年纪长了,在他身上江熙再没看到痞气。
这时院门突然被撞开,陆萤背着萧遣狼狈地冲了进来,踢到台阶,迎面栽个大跟头,昏迷中的萧遣一并摔倒。陆萤这么个小身板背着萧遣,实在难为他了。
“蒙殿下,我把萧殿下带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蒙尔还慵懒地应道,手拿着书走出来,“没看到岔路口挂了牌子写着‘疫者不得入庄’吗?”
陆萤眨着委屈巴巴的双眼:“看到了,只是太想念蒙殿下,唯恐再见不到殿下了。”
蒙尔还绕萧遣走了一圈,而后蹲下端详,问:“他真是大齐的废太子?”
陆萤抽出压在萧遣身下的灼华,递给蒙尔还:“这是他的一双佩剑,看上面的宝石,非皇族不能有之,再看他的身段品貌,普通人家哪里养得出来的。”
蒙尔还:“堂堂一个国家的王爷就这么容易被你拐来了?”
陆萤邀功似的道:“我说你强上了他的心上人,他勃然大怒,就寻仇来了。”
“你真有本身。”蒙尔还竟然不生气,反而宠溺地赞美,揽过陆萤深吻,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