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叫楚王没用的,书上说了,这是中邪,要打断江狗施法,快去端盆鸡血来,要公鸡,现杀的!”
风随着人群高涨的情绪而盛了起来,“祝福”撒满了天,化作雨,加入到这场热闹中,落在飘摇的火焰上,落在耸动的人群间,落在它所“祝福”的人身旁。
它大张旗鼓赶来庆贺,却弄巧成拙,显得格外讽刺和滑稽。只因它上面写着的是“楚王与狗,天长地久”。
多么“应景”。
萧遣一手揽住江熙的腰,一手摁住江熙的后脑勺,用力十足,恨不得将人拥进自己的血肉。
江熙早没了力气,现在更没了力气,前者是“不支”,后者是“软了”。开始他以为萧遣是气昏了头,所以咬他,一时半会是低头认罚的心态。就像萧郁要惩戒人,只能凑上去挨,是不能躲的。
江熙挨着挨着却发觉唇齿间一阵酥麻,随之百般滋味涌上心来。
首先是被需要。对于一个大男人而言,被依恋、被需要就是最高的赞誉,萧遣说过那么多、做过那么多,都不及这一“咬”来得简明扼要、情通意达。
萧遣就是需要他,虽不知为何需要,但这种捕捉到萧遣小秘密的欢愉直冲颅顶,他心都飘了,扬起嘴角,开心地回应了一下。
然后是被在乎。拘于身份,碍于面子,萧遣很少会坦诚地关心亲人以外的人,很多时候他的责备实际上就是关心。虽然那次说开了,但平时相处还是会忸怩,这下总算是大大方方地公示——我就是“姑息养奸”!仿佛要跟全天下置气。
可眼下萧遣明显是关心则乱……
一阵短暂的愉悦过后,就是脚趾扣穿地心的羞耻,这已不在知己表达情谊的行为范畴。虽然他们心里干干净净,但在旁人眼里,他们就是在搞书上写的龌龊事!这跟赤I身I裸I体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
他自认平生丑事做尽,但这种丑令他无地自容!
同时更有一种不安和自恼。他不排斥这样的事,他也想做这样的事,可“咬”他的人是楚王,楚王何许人也?当今大齐第一功臣,万千姑娘的心头好!
亵渎高岭之花得罪人不说,他那情难自禁的短暂欢愉算不算是对鬼自逍的背叛?他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即是萧遣微微倾斜的脸颊,闭合的双眼上睫毛密而曲长。
如烈火浇油一般,身子“轰”地一下燥起来,舌尖麻麻痒痒,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呼吸都不能畅快,只得从喉间借着吞咽吐息,难掩地发出细细的“嗯嗯”,糗大发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了,江熙试图撑开萧遣的胸膛,又是捶又是打,力度却跟小猫小狗剐蹭没什么两样,只能更招人欢喜。“唔唔!”
萧遣啃得更凶了。
王府的侍从站在两边,呆若木鸡,伸出的手滞在空中,不知从哪里下手掰开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掰。毕竟大家有目共睹,是楚王动的手,楚王又如此忘我,掰了不会坏了楚王的好事吧?
肖禄冲脸色黑了一片的冷安道:“要不扯帷幕挡挡?”鬼知道他们要亲到几时?
冷安槽牙都快咬碎,道:“扯什么扯,赶紧叫马车来把殿下带回去。”
江熙求助的眼神看向冷安:快掰开吧大爷!
冷安却嫌弃地撇过头去,道:“淫贼!”
都不是他动的手,怎么还骂他!
不待车来,古镜国的使臣迈着小碎步先赶来了。使臣约莫五十岁,长得矮矮小小,留着八字胡,模样滑稽,他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拍着脑门,在俩人身旁团团转,用蹩脚的齐语道:“住嘴,住嘴!”
也不知“住嘴”这么使是否恰当,反正一直重复。
结果再看不下去,撸起衣袖,双手分别抱住萧遣和江熙的头,像抱住两个西瓜,嘴里叨叨:“增进两国友谊,不许织绿帽子!”
使臣还没开始掰,肖旦就蛮牛似的冲过来,搂住他的腰来了个过肩摔,摔得个“四爪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