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了事,殿下何故如此着急寻我?”楼满烟明知故问,还呈着一脸委屈,让顾岫无处发泄。
顾岫很是无奈,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神,声音不由又软了几度,“阿满为何不知会一声,便来了此处?”
他哀怨的口吻,让楼满烟一阵恍惚。
“腻了,出来透透气。”
顾岫深吸一口气,面色骤变。楼满烟是刮过他心境的一阵风,操控着他的情绪,时而澄明如晴天,时而波涛汹涌。
“你……”顾岫下马,昂首阔步的朝她走去,他目光扫过之处,不禁让人平息凝气,不敢显露头角。
楼满烟放下帘子,想将他的气势隔绝在外。
可他的视线像一道刺眼的光,充满看侵略性,寒江萧木,不及他身形巍峨壮阔,让人难以喘息。
帘子动了动,黑沉沉身影压下,顺势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凉的像一块冰,楼满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故作镇定道,“小顾高如松柏,何故在此折腰?”
他为她折过的腰何止这回。
顾岫眼中含愠,握着她的手陡然一紧,“为何不与我说一声便离开了,万一遇到危险,我未必能赶到你身边。”
害怕失去的感觉宛如梦魇,令他乍晴乍雨心情跌宕,楼满烟看着他绷紧的脸庞,柔声笑道,“出来寻个熟人罢了,看把你急的。”
顾岫面上阴云骤散,眼中一片明净,可口吻依然不咸不淡的,“便是外面那女子,是何许人也?”
“是父亲安排在我身边候命的,当时想着去寻你,未必有命活下来,便将她留在这里兴许能为我收尸,顺便将我离世的消息带回去。”她不甚在意的解释,似乎已看淡生死,却让顾岫心疼同时亦溢出无限感慨。
“她既不随你出生入死,留有何用?当信鸽?”
楼满烟噗嗤笑了,手腕动了动,试图挣扎出来,“当时便是不想让她陪着做无谓牺牲,便将人留在此处,她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何故在刁难。”
“阿满觉得是我在刁难?”他长舒一口气,握住她一双冻红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并不希望阿满舍命相陪,倘若有日我不在,阿满莫要将我忘了便成,无须为我涉险。”
忘一个字说出口容易,做到何其的难。
“既如此,你为何不早些将我忘了?”楼满烟动了动唇角,本想一笑释然,可记忆开闸,过往不断的在眼前闪过,她便笑不出来了。
“阿满又为何不将孤给忘了?”
两人相继无言。
视线交汇成一道无声的纽带,仿佛能穿透时光,将彼此之间的珍视交织成线。
霎时,顾岫能感觉到她待自己有别于亲情,心头一喜,笑意在面上蕴染,心里也升起了偷香的邪念。
楼满烟看着那张越靠越近的俊脸偏头躲开。
来日方长,顾岫并不将她抗拒的小情绪放在心上,即便是老天下刀子,他也定要娶她。
而楼满烟亦有盘算,回玉京让他被美色环绕,久而久之便会忘乎所以。
护卫久等不见他出来,掩唇轻咳一声。
轿子动了动,暧昧的气息一点点散了出来,旁人不敢在多看一眼,连忙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