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发的少年更像是雏鸟。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费奥多尔自第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差异。
但少年对此一无所知。
他害怕自己被替代,被吞没,被回收,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弃,被另一个意识占据躯壳,永远沉睡。
那对他而言如同死去。
他拼命的渴望活着。
可这样的活着,太纯粹,也没有意义。
他与叶恩特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只是一个半成品,一个有保质期,可以随时更换其中部件的玩具。
所以他没有被过多的束缚与监视。
费奥多尔想,这真是又幸福,又可悲。
后来费奥多尔发现,比起雏鸟,或许孩童更适合形容他。
他开始对一切感到好奇,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但毕竟他并不是人类,他连共情能力都不曾拥有。
他可以亲近任何人,也可以反身杀死那些人。
毕竟啊……费奥多尔看着漫不经心坐在喷泉石像上,像是他们形容描述中的“天使”一样的白发少年,他想,毕竟他所渴望的“活着”,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活着,而是一种精神的渴望,因而他在夺走别人生命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负罪。
当然……最重要的。
还是他的所言。
他们只是在清除这些人身上的罪,为他们指引获得救赎的天堂。
毕竟雏鸟情节啊……他是那么的依赖和信任他。
他说的话语,连怀疑都不曾怀疑。
直到某一日他说出了“喜欢”的字眼。
费奥多尔才意识到,正因为知道自己是异类,少年才更渴望获得认同,寻找到自己和其他存在相比所缺乏的东西。
费奥多尔并不想让他知道更多。
于是他断绝了他的所想。
他所想的,想拥有的,是对他抱有雏鸟情节,与他并肩,懂得他孤独与绝望的人。
而就像是爱好是可以培养的一般,他轻易的,便将那些对他而言连垃圾也不如的宝石塑造成少年会喜欢的物件。
最后如他一步一步的谋划,他达成了他的目标。
事实上拥有欲望与向往的存在才更好拿捏,而真正什么都不在乎的目标是连费奥多尔都觉得棘手的存在。
他会或多或少的灌输一些十分基本的东西给予少年,慢慢的,看着那只雏鸟舒展羽翼,学会滑翔。
他们行走在雪地,活在冬夜。
莎塔宝石事件是费奥多尔一手谋划。
他想得到横滨的书,但在此之前,他需要谋划好每一步。
他悉心培养教导的鸟儿会成为他所构筑棋盘上最关键的一枚,但他想,或许需要换一个鸟饵,才能更好的达成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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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足够使任何一个组织都无法拒绝的庞大财富,引来了他想要的目标。
在对方一心为了财富而计算的时候,老鼠已经偷偷通过暗道混入了那座临海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