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合上书,缓缓起身,“院中就我一个人,清静得让人烦闷,既然正好是集会,那出去逛上片刻也好。”
春兰高兴点头。
她循着自已的记忆,话语不断地跟姜映晚说着集会上哪个地方更好玩更有趣。
姜映晚面上不动声色,一一听着。
说完,春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主母,眼中露出一两分想跟着一道去的期待。
姜映晚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渴望。
身侧的指尖微蜷,披了件雪白披风,走至房外廊下,她想到什么般,顿了顿脚,语气一如既往地对春兰说:
“我想吃栗子酥,你帮我做一份吧。”
刚被裴砚忱抓来别院的那几天,姜映晚每日的情绪都濒临崩溃的边缘,她鲜少说话,更是鲜少理会别院中的一切。
春兰被负责调在主院伺候,看着主子冷淡的性子,她一度有主子不是很好伺候的错觉。
但后来,她们大人离开后,自家主母不仅愿意开口了,还偶尔会主动跟她说话,春兰受宠若惊之余,对主母的话有问必答,并每日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逗主母开心。
如今虽不能跟着主母一起出去,但能为主母做事,让夫人回来吃上热腾腾的栗子酥也是极好的。
小姑娘眼中渴望的神色褪去,听到姜映晚的话,她拍着胸脯立刻开口:
“夫人放心,奴婢最擅长做栗子酥了,等您回来,栗子酥定能热腾腾摆在桌案上。”
姜映晚看她一眼,唇角轻弯了弯,算是回应。
春兰真的很单纯。
单纯到,跟她说话时,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卸下心防。
但她又是裴砚忱亲自挑出来放在她身边的婢女,姜映晚不确定她这份单纯,是出自真性情还是有旁的伪装。
但无论是哪一种,姜映晚都不会让她跟着出去。
一来,这座别院中的人,对她而言,都算裴砚忱的眼线,带上春兰更加不可能成功出逃。
二来,如果这丫头真如表面上这般单纯,她跟着她出去,才会更遭殃,留在别院,一定程度上,或许还能免去几分责罚。
一路从朱门出来,姜映晚带着紫烟不紧不慢往长街东头走。
她这几日将整个长街反反复复逛了好多遍,街东侧那一片,早已很是熟悉。
姜映晚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在脑海中规划着待会儿摆脱身后那两名府卫的法子。
紫烟全程没怎么说话,眼睛虽然新奇地往长街两侧的铺子中瞧,但整个心口都紧张得揪了起来。
苦等了多日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们现在每朝集会多走一步,距离逃离的进程就更近一分,紫烟焦灼的呼吸紧绷、手心里全是汗。
集会虽主要在长街东侧,但从进入长街开始,没多久,来来往往的人群便多了起来。
尤其越往里走,人越密集。
姜映晚望着前方人头攒动的街巷,带着紫烟神色如常地走进去,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