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到手里的哪是粥,说水也不为过。
贺攸宁用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一拍椅背,终是下定决心转身走出房门。
她管不得这么多了,她无法眼见着自己的子民在受苦还能无动于衷,卿家狗急跳墙也罢,今日这事她必须得管。
刚走出房门却被温应淮拦下,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试图安抚她,“别冲动,他们是官兵,如今你一个人如何与之抗衡。”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我一个人当然也可以。”
说罢,不再理会温应淮,径直走出门去,徒留温应淮一人在身后。
乌合之众,温应淮无声地念着这四个字。是啊,不过一群仗着家世耀武扬威没有半点真本领的废物,他遇见了还想着周旋一二。
可在贺攸宁的眼中,这些人似乎和蚂蚁没什么区别,脚轻轻一动便碾死了,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底气。
那么他呢?他在她的心里算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与铜臭为伍的商人,在她心里是不是也同这些人并没什么两样。
若没有这份少年情谊,是不是她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可以给我个评论嘛,嘻嘻。
第29章
看着贺攸宁越走越近,官兵们对视一眼,此时也察觉出来者不善。
贺攸宁站在木桶前,看着里面大半桶的粥水,言语冰冷,“这么多人,只这大半桶的粥就够了么?”
“既然是施粥,为何不见粮袋,不见灶台,只一木桶便敷衍了事了?”
这些官兵把贺攸宁当作商户之子,从未想过会被她兴师问罪,一时间愣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几人脸色瞬间阴沉,贺攸宁如此目中无人,显然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个小小商户之子还敢如此放肆。
“你小子莫要多管闲事。”说罢,吆喝着下一位。
下一位正是钟叔,几个官兵似乎认识他,见他上前彷佛忘了贺攸宁还在一旁,几个人交换了眼神。
施粥的官兵立刻明白,装作手抖将粥水撒了钟叔一身,他仿佛习以为常,身上湿了一大块却还是伸出双手想要再接一勺。
那官兵不耐,挥着大勺让他走开:“走开!一人一勺是早定好的规矩,你多拿了一份岂不是要饿着其他人,快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钟叔很是执拗,伸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木桶前,那官兵去推却推不动他。其余官兵见状纷纷上前,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贺攸宁望着眼前神色坚毅的男人,不由得想起那一片碎布裹着的白骨,想起山上成片的石堆。
许是嫌贺攸宁站着碍事,官兵将她随手一推,却不料被其抓住手腕一别,又被踹中膝盖直直跪了下去。
这一下整个人群都安静下来,其余官兵们见状也不再管钟叔,几人默契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很重要吗?左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脚底的烂泥一般惹人憎恶。”
此话一出,几人火冒三丈,早已把什么大商帮抛却到九霄云外,铁了心要给眼前的毛头小子一个教训。
对面仗着人多势众,可贺攸宁却没半点惧意。
这些人大多是因着家中的关系谋了个官职,并没什么真功夫,加之每日游手好闲早被酒色掏空,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几个回合下来,便被贺攸宁通通打倒在地。如今教训不成还失了颜面,几人顿时恼羞成怒,爬起身来喊了句狠话便落荒而逃。
贺攸宁心中很清楚,这些人失了颜面肯定会找回来,这会儿只怕是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