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吹箫的是哪位?”李阁老问。
“便是小女。”崔大伯代答。
大娘站起身微微一福。
“又婉转又清丽,小娘子吹得好箫。”
大娘微微脸红,仪态大方地道谢。
李阁老又看李明明,“这位小娘子莫非是益寿之女?”
崔莺莺的父亲崔汾字益寿。
崔大伯代答,“正是。”
李阁老怃然,“当初益寿少年登科,去我门上拜会,便宛如昨日一般,没想到如今……”
郑氏眼圈红了,李明明也面现悲色,满座尽皆凄然。
“某老背晦了,节庆日子,竟说这样的伤感话,诸位莫怪!”片刻,李阁老道。
众人谁敢怪他。
李阁老或许是为了挽救气氛,对李明明笑道,“汝父温静平和,怎么有你这样调皮的女郎。”
李明明略想了想,正色道,“儿不知。”
却不知,回答这样逗趣的话,越严肃越有“笑果”——所谓反差萌嘛。
众人果真开颜。
李明明一脸懵叉,我这回没说笑话啊,你们唐朝人笑点太诡异了。
王存看李明明微瞪着眼,一脸不明所以,也笑了,这个小娘子……
又喝两盏酒,李阁老就带着王存走了。
崔大伯道,“孩儿们也去走走,莫要辜负了这春光。”
王氏嘱咐大娘、李明明和三娘,去江边小心水,却又说让去洗洗手,祓除不祥。
郑氏则是嘱咐婢子们跟好了小娘子。
周氏笑道,“玩去吧。”
遵照王氏嘱咐,先去“洗了手”,然后大娘便道,“如今桃花吐艳,小娘子们都去桃花林,我们也去吧。”
途中经过杏树林,杏花已经落了,结了小小的青杏,张生约自己在这见面?也对,花谢了,这片树林子想来是少人来的,还真是个男女约会的地方。
红娘悄悄拉拉李明明的袖子。
李明明不理她,我不能用另外一个错误去修正前一个错误,若在这树林子里被人看见,那才真是名声尽毁呢。
不多时,到了桃花林,里面成群的小娘子们,或看鸟扑蝶、斗草簪花,或低吟浅唱、作画吟诗,甚至有人扎了秋千架,荡起了秋千,就如一个小小的女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