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起初从军,便在魏虎手下,两人为连襟,那魏虎不说照应自己,还给自己使绊子,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恐怕早被他整死了。故而听对方提起魏虎,心里便无名火起。
他魏虎有什么?不就是有个好出身吗?王允那老货捧着像块宝!却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我薛平贵也执掌一国兵马了。
薛平贵冷笑一声,“靠个女人,魏虎还真能!”
沙陀那外粗内细,看出薛平贵动了气,便用正事劝他,“大郎莫要生气,我们定要让那小白脸元帅有来无回。”
当下把自己偷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跟薛平贵说了,“……他们以为我不懂汉话,故而说话不避我。”
薛平贵从中得到两个重要信息,一个是魏虎的军队主力留在了泉林关,一个是魏虎的远征军与本地守军不和。当下缓缓地点头道,“魏虎诡计多端,我们要防着他有诈。若果真如此,真是天助我西凉。”
魏虎世家出身,天性傲慢自负,没把军队都带到石头城倒也可能,与行伍出身的尉迟烈不和,就更有可能了。虽然要谨慎行事,但薛平贵依自己对魏虎的印象,已经信了五分。
说完这个,又说几句朝局,沙陀那道,“那帮子老顽固,看公主和大郎不顺眼,拿太子当幌子,分明是生出了不轨之心。”
薛平贵拍拍沙陀那的胳膊,“幸好还有你。”当下又嘱咐了沙陀那好一篇子话,让他好生调养身体,“我不说虚的,你得养好了,就全当为了公主,还有我。”薛平贵认真地看着沙陀那。
两人互相击一下拳,薛平贵又按照西凉习俗,虚搂一下沙陀那,“好兄弟!”
沙陀那婢生子,能干掉嫡兄,成功上位,都亏了代战公主和薛平贵,然而沙陀那与薛平贵之间,绝非只是简单的知遇之恩。沙陀那觉得,大郎虽是唐人,却仗义豪爽,待我比兄弟还亲,从薛平贵那里感受到珍贵手足情的沙陀那觉得,便是为他死了也是心甘的。
离了沙陀那的府第,薛平贵回去与代战公主商量。
代战公主很是高兴,“若是有办法灭了唐军,看朝中还有谁敢拿你的身份说话!”帝王家出身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
薛平贵温情脉脉地看着代战公主,“如今朝中、军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知道,因为我的事,公主受了多少责难。我薛平贵何德何能,得娶贤公主为妻……”
代战公主握着薛平贵的手,“薛郎,为你,我受什么苦都值得。”
不几日,石头城内的西凉细作回报,虽探不出唐军具体数目,但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应不超过万数。另,唐军内部确实不和,当日远征军入城时双方矛盾便已现端倪,最近街上有好几起远征军与本地军的斗殴,另有一则香艳传闻,远征军“军师”抢了尉迟烈的小妾……
薛平贵嘴角微翘,这般作为,魏虎你这元帅也是当到头儿了!又嘲笑黄叔敏,还是这么好色!当年落魄时被个平康坊的花娘养着,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魏虎的元帅府。
魏虎为黄叔敏倒一盏茶,“学文为这次大战牺牲良多,虎有些过意不去。”
黄叔敏瞥他一眼,“过意不去也不耽误用,元帅还是省省的好。”
魏虎缓缓舒一口气,“这么折腾,但愿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