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望向山崖下,不再理会他。
林越不以为意,说:&ldo;白相与总是出人意料,找个女人,还找了自己的妹妹。&rdo;
之后,我和他都不说话了。他并不在意我的心情,懒懒盘腿坐在石头上,靠着旁边的树,悠闲得都快睡着了。过了快半个多时辰,还未见白相与上来,我耐不住了,虽然我相信白相与不会没事找事干去跳崖找死,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望向那个林越:&ldo;白相与他……&rdo;
忽凌空&ldo;唰&rdo;的一声,一条乌黑的长鞭从空中掠过,缠在树干上,白相与跃上来,身上的衣服沾了泥土。
林越说:&ldo;怎么样?&rdo;
白相与收回鞭子,抛回给林越,说:&ldo;再往下全是光滑的石壁,寸草不生,什么也没有。&rdo;
林越说:&ldo;不能再下去了?&rdo;
白相与摇头。
我冷冷问:&ldo;悬崖底下到底有没有人很重要吗?&rdo;
白相与对我笑笑:&ldo;肯定没你重要。&rdo;
林越站起来,说:&ldo;走,到石亭那边坐坐。&rdo;
此时暮色四合,山林间风吹草动,树影参差。白相与和林越带我到一处荒废的石亭,石桌上摆满酒坛。林越拍拍酒坛子,说:&ldo;这是我游历各地方,搜集来的美酒佳酿,我们一年没见,今夜不醉不归。&rdo;
白相与对我说:&ldo;你喝一点就可以。&rdo;
林越问我:&ldo;看得清楚吗?&rdo;
我说:&ldo;我夜视不太好。&rdo;
看得出他二人的夜视能力很好,夜如白昼。
林越点亮桌上的防风灯,黄豆大的火光堪堪照亮了石亭。
林越带来的的确是好酒,光闻着味道我都有些醉意了。两人喝起酒来像喝水一样,拿起酒坛就直接往嘴里灌,不时交谈,我看得出两人交情不浅。白相与和林越俱是相貌出色,惹人注目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之意,令人心生向往之。
林越望着亭外的月亮,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突然转头问白相与:&ldo;你还记得周小情么?&rdo;
白相与笑了笑:&ldo;记得,大概往后二三十年,我都不会忘记她这个人的。&rdo;
说到这里,白相与皱皱眉头,神色变得有些认真:&ldo;但她好像失踪了,近两年我没见过她一面。两年前她跟洛生生进大沙漠寻找他们以前雇主和同伴的尸骨,难道到现在她还没从大沙漠里回来吗?还是她嫁人了,不好意思再来见我们?&rdo;
林越懒懒一笑:&ldo;她早回来了。&rdo;
&ldo;哦?&rdo;白相与一扬眉:&ldo;这么说你见过她的人了?&rdo;
&ldo;不,我也有两年时间没见过她了。&rdo;林越语气平淡地说道:&ldo;前两日我在雨石阁碰见了洛生生,我还未开口,他倒先向我询问周小情近况如何了。原来他们从沙漠里回来以后就分了手。洛生生还以为她会来找我们。谁知她一声招呼不打,人就失踪了。&rdo;
&ldo;这样。&rdo;白相与沉吟半响,说:&ldo;莫非她已经不在离国?&rdo;
&ldo;不在离国?&rdo;林越笑了,眼睛里已带了三分醉意,&ldo;她一个人,父母早都不在世上,她能跑到哪里去?&rdo;
&ldo;你还不清楚周小情那个人?一天到晚到处东跑西跑爱新鲜,精力过剩,一刻也消停不下来,也许她去过的地方喝过的酒比你我还多。以前她向我讨要过官府的通关文书,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给她弄了一份。她倒真是说走就走了。&rdo;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插话进去问:&ldo;周小情是谁?&rdo;
白相与回答:&ldo;她是我和林越的一个朋友,以前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一起结伴出外游玩,她只比你大了一岁。&rdo;
&ldo;哦……&rdo;
白相与忽然抬起手触摸我的脸颊,微笑补充一句:&ldo;你放心,只是朋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rdo;
&ldo;啊?&rdo;我呆了呆,立刻反应回来,我本没有那个想法,可却也无法出声反驳,只好扭头避开了白相与的手。
下一刻不期然撞上了林越目光。他正盯着我看,用那双比夜色更深沉的眼睛,平静地、却又意味深长、若有所思地注视我。
我的心莫名颤了颤,茫然不安地低下头,等再抬起时,他又在和白相与尽情地喝酒了,仿佛刚才只是我想得太多,我和他不过初次见面,他怎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勉强笑了笑,问:&ldo;你们认识很久了?&rdo;
酒过半巡,两人都有些醉意,听到我的话说了起来。从他们的话中我知道,他们是在十二岁时认识的,那时白相与已经跟着独一剑学武了。
一日独一剑要白相与徒步从户阳跑到上池,三百里的路,白相与大清晨就开始跑,到中午都没有休息过一次,又饥又渴,就进一家客栈吃饭。白相与点了一桌子菜,想吃好饭就上路。林越从饮月教偷逃出来,身无分文,身上衣服灰灰旧旧,也进了这家客栈。
少年的林越环顾大堂一遍,决定从白相与身上下手,因为只有白相与是一个人坐一桌,而且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应该也能收拾得了这个年龄、身形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小子。他大模大样地走过去,在白相与对面坐下,然后坦荡荡地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把碗里的鸡腿拎起,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