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漫夭擦了擦嘴角的血,轻笑出声:“燕紫涵,那是你自作孽,可怪不了我。”
她大笑一声:“那还真是感谢好大姐你了。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中了高丽秘制的软骨散,四个时辰内别想从这地上爬起来。”
燕漫夭瞳孔紧缩,长发被那一巴掌打散,挡住她晦暗不明的神色。
“你肯定在想,荷包每个人都有,况且你也检查过了,怎么还能上了我的当,我的傻大姐,因为那药不在荷包上,而在那早已不知所踪的手帕上,好闻吧,我最喜欢的牡丹味道。”
燕漫夭冷冷抬眸:“既如此,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杀了你,看见他了么,这是高丽三年前在月氏安插的卧底,正正经经的月氏人,今日你死在他刀下,我就不信,那老东西不发兵给你报仇,他和你那狐媚子母亲,可是伉俪情深呢。”
燕漫夭嘲讽:“你们果然是假借兵,不过月氏国土地贫瘠,百姓勉强温饱,多山而易守难攻,你们攻打这样一个小国,是脑子进水了吗?”
燕紫涵也不生气,愉悦地勾唇:“因为在月氏国内的伍恒山上,发现了大量的矿石,其数量足以支撑高丽数十年的军用武器,自然要占为己有,可惜那月氏小国好不容易有改善民生的机会,自然不肯松手,竟然负隅顽抗,整整一年都未曾将伍恒山拿下,这不立马,就想到了我可爱的母国啊。”
燕漫夭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大明养你二十几年,堂堂公主,你竟如此忘恩负义,数典忘祖。”
“养我,是,他们养我,也不过是养条狗,养条陪在你身边玩耍,时不时还要给你当绿叶的狗。废话也就不多说了,我想了想,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乌扎木,杀了她。”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充满趣味地讲;“那刀上有剧毒,却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如钝刀子切肉,希望大姐会享受这死亡的过程。”
男子领命上前,刀刃泛着幽幽寒光,让人遍体生寒。男子举起刀,一步一步朝燕漫夭走来。
燕漫夭紧张的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镯,这手镯有一根细针,见血封喉。不过,她如今全身无力,不知道力道如何。
她心中暗骂,这次可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软骨散可真是好生霸道。
十步,五步,三步,就在燕漫夭准备发动机管之时,一青衣男子飞身上前,一脚将那人踢出老远。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相公,满身的寒气,快步走来,不禁纠结,是假装晕倒让他抱回去好,还是赶紧装可怜,撒个娇好。
不过还没等她纠结好,沈流年便一把抱起她,嘲讽道;“也不知今天早上是谁信心满满不会有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是我再来晚一步……”想到这里,他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事,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事的。”她费力地扬了扬手中的木镯,继而道,“这上面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木镯上面的桃枝栩栩如生,可细看,就会发现有一条裂纹在那木镯之上,那么的张扬,不知怎的,顾流年心中一痛,一些画面浮光掠影般闪过:“你倒是很喜欢桃花。”
燕漫夭想要抬手搂住顾流年的脖子,奈何药效未过,只得放弃:“漫夭漫夭,不就是漫天桃花么。”花瓣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不染纤尘的仙子。
“对了,我打听到他们借兵的意图了。”想起这事,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们倒是想得美,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何不来坐一回黄雀。”
“别想那么多了,回家睡上一觉,剩下的交给我。”他把她放在马车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那不行,还要我去指认燕紫涵呢,要不父皇不会相信的。”燕漫夭不由抬头提高了音量,生怕他就此离开。
“谁打的你?”刚刚被头发挡住,燕漫夭又低着头,故而他并没看到她脸上的伤,如今那脸已然肿出一大块,橡熟透了的苹果。他的眼神一下子伶俐了起来。
“我……”
“哪只手?”
“啥?”这思维太过跳跃,她一时没跟上。
“我猜应该是右手吧,越琳,去把永乐公主的右手砍下来。”
“相公这是为我出气吗?”她笑得像只偷吃糖果的小猫。
“没有,小生只是想学一下燕世子对荆轲罢了。”
“相公白头了呢。”原来不知何时,他头上落了几朵栀子花,她却硬是要说成白头。
“你也白了。”沈流年顺着说道,“就要将她头上的花摘下。
“别摘,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白头偕老。”燕漫夭笑的开心:“等我们老了,就要访遍这大明河山,方不枉在人间走这一遭,然后一起葬在桃树下。”
“那你倒是要好好养伤,否则我们出去,要是把你看作我长辈,我可不负责。”
“等着瞧,肯定我比你老的慢。”
马车很快到了公主府,沈流年将她抱起来,放到里屋床上,就要转身离开。“不行,你一个人他们怎么会信你,还是我跟着你一起,我这个样子,不信他们不信我的话。”
“公主觉得是你的话可靠,还是月氏国国王的话更有分量。”沈流年心中一暖,唇角带笑。
“月氏……国王!!”
燕漫夭痴痴的看着他,甚至忘记了要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