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启嘴里的茶就全数喷了出来,把他那把上好崭新的折扇濡湿大半。待宫女收拾干净退下去,他才在我孜孜以求的眼神底下清咳了两声,道貌岸然地道:“妹妹,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老夫子说它就是抵抗死亡纠缠之意,难道我用错了?”
苏启想了想,说:“老夫子对你这么说是对的,但你自己说就是错的。不过如果我来说就也是对的,但是如果再解释给你听就是错的。你懂了?”
“我不懂……”
“你不懂最好了。”苏启一脸欣慰,拿折扇敲敲我的肩膀,果断堵住我接下去的话,“总之记住这个词就是个类似人渣王八蛋之类不好的词,你以后不要用就是。”
“……”
于是我就这么被误导了许多年,直到我终于不再以他的话为至上真理,有了自己的辨认能力,才知晓原来抵死缠绵不是什么人渣王八蛋,苏启自己才是。
我想,如果我现在以“我和秦敛今晚的房事算得上抵死缠绵”来造句,大概不会被指为错误。
当今天晚上我用尽全力,反客为主地把秦敛压住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而后在看到我一颗颗颇为费劲地解开他的扣子的时候,淡淡地笑了一声:“要帮忙么?”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往日里秦敛在这个时候的作为。一般情况下他会手指灵巧地以快于我十倍的速度挑开一粒粒扣子,二般情况下则会不耐地用手撕开。我看看他,想了想,拿过一边的丝绸里衣盖住他的双眼,然后把剩余部分压在了枕头底下。
秦敛今晚反常的配合,我本来以为他到底会意思意思地反抗几下,没想到他竟然就像是乖巧的小白一样躺在原地任我宰割。我无视他微弯的嘴唇,又接着仔细回忆往日里秦敛挑逗我的动作。然后我照猫画虎,手指按上他的下巴,再然后俯身亲上去。
接着我听到有人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小猫变的?咬得真疼。”
然后他的手在黑暗中准确握住我的五根手指,拉到他的喉咙处,又道:“亲这里。”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轻一些。”
“……”原来就算是现在,任人宰割的人还是我。我郁闷地瞅了他一眼,低下头把嘴唇贴到指定位置,既然不能用牙齿咬,只好微微张嘴,拿舌尖碰了碰。
很快我就听到闷哼一声,接着便是疑似几个磨牙的声音,秦敛低声道:“苏熙,你就是我的命。”
我愣了一下,觉得我该是听错了。就算是听对了,也该是我理解的意思错了。且不消说秦敛这个人在我面前基本不说真心话,就算是真心话,如今也没有用了。
我只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要说这多余的一句话。就算他不说这句话,我也早已放弃杀他了,而假如我真的打算杀他,那他说这句话又有什么用呢?
秦敛没给我时间再继续想下去,他很快握住我的手腕,下一秒我就又如往常那般被他重新压在了下面。明明他刚才还在指责我用牙咬他,可现在他分明就在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啃咬我的嘴唇。
他的力道着实大,让我很快拧起眉,溜出一声呜咽。他停了一下,慢慢又变得温柔,舌尖抵开我的牙关,刷过牙齿和上颌,最后辗转在唇角处,像潮水一样一进一退。
“苏熙,”他在我两眼泪汪汪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手指抚上我的脸,慢慢地说,“你当真没话跟我说么?”
我在他的眼神底下想了想,道:“你能放弃算计苏国吗?”
他抿唇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轻声说:“不能。”
“你能让苏国那些被你挑拨起来的藩镇撤兵吗?”
“不能。”
“你能不娶赵佑仪吗?”
“不能。”
“你能别杀我吗?”
这次他停了一会儿,避开我的眼,仍是说:“不能。”
我的眼泪掉下来:“所以你让我说什么呢?”
第 二十四 章
第 二十四章、
秦敛的喉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低下头来,一点一点温柔地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