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太后还是安贵妃的时候,阻碍她登上皇后宝座的,除了淑贵妃的盛宠和将林两家的制衡之外,就是明惠帝对先头纪皇后的愧疚了……
崔氏接过雨竹手中凉掉的茶水,换上一杯热的,怜爱的抚了抚雨竹的鬓角,“那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刚回宫就不安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太后明里暗里又都动不得她,怕是很愿意将人打发出宫呢。”
“暗里为何又动不得了?难不成……先皇后的人,哦,是纪家。”雨竹眼睛一亮,纪皇后可是出身于邳阳纪家,虽无高官厚爵,却人丁繁盛,加上姻亲广泽,先帝偶尔的偏心,如今颇有根基。尝过后族的甜头后肯定不甘心掉下云端,为着明年的大选,宫里必然没少安插人手……还有纪皇后的人,雨竹又想起了太后大寿那夜见到的诸邑公主身边的老宫女,那种气度,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陪嫁宫人。
“京中难不成就没人了吗,怎么就选到大哥身上了。”雨竹愤愤灌了口茶,公主妯娌?这种恐怖的生物她可消受不起。
崔氏笑了,轻笑道:“年龄相当,有出息又没有嫡妻,还要让公主心甘情愿下嫁的,满京城还真没有比程家大爷更合适的人了。”
正说着,忽然有丫鬟进来禀到时辰了。
“走,我们瞧瞧玥姐儿去,比生下来白净些了,嘴巴很漂亮,将来怕是和她娘一样有梨涡……”提到新得的小孙女,崔氏有些止不住话头。
在雨竹随崔氏去看孩子的时候,她们刚刚提到的诸邑公主正在皇宫里生闷气。
“你倒是对纪家忠心耿耿。”她冷笑道:“可你们不要忘了,纪家这一切可都是因为出了我母后呢。怎么,现在瞧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便想撒手不管,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个圆脸的女官垂头跪在下面,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公主明鉴,这话奴婢可不敢接,上次为着您要挫挫太后娘娘的锐气,咱们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安插在帐设司、茶酒司、排办局和各宫当差的人的人足足损失了十五个,还不包括被怀疑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做事的。”
她闭了闭眼,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的颤抖,“动手的芳儿和秀栀听说给秘密关起来,为着逼问给一刀一刀活剐了,还连累得家里人……不得好死,旁的给牵连出来的也没能好好的去……不仅是咱们的人,旁的家族也折了许多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手,这笔账都算在纪家的头上。最近您又处处要与太后娘娘作对……是再这般损耗下去,等华小姐入宫的时候……”
“闭嘴。”诸邑公主心中的恨意如同疯长的野草,尖锐道:“凭什么总是牺牲我,以往是我年岁小,不知人心险恶,以后谁也别想对不起我。”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官,手搭在华丽的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上,轻轻道:“要是纪家不助我脱了那老婆子的控制,信不信我将纪家的计划和这些年插进宫的人名单送给皇上……不让我如意,那干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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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腊月】………
青竹梦183_第183章 腊月 临近年关,府里明显忙碌了许多,各处田庄的管事忙着送年例田租并上各色瓜果蔬菜,铺子上也收拾了各色年货赶着送上,门房里人来人往,有些身份低的甚至连门也不得进,放下东西登记好就得离开。
府里的管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走路都是一溜小跑。
虽然时候还早,但是一些定定重要的事雨竹还是早早就放在了心上。比如说收拾宗祠,擦抹几案金银供器和月台上的古铜鼎彝等等。
此外就是极其繁琐的打扫摆设,偌大的府邸要露出个过年新气象看似容易,其实里头并不轻松,从大门、仪门、内厅到内仪门、内垂门还有正堂,一路都要用红灯笼交错着琉璃灯盏挂满,白天具是喜气,晚上便是一片灯火辉煌,锦幛秀幕……不过相比这些琐事,最麻烦的还在后头。
按照规矩,族人无论有没有分家,年节时都是要来宗祠祭祖的。这也是程家庶出旁支们一年一次的可以回本家的机会,早几天起就陆陆续续有了不少族人提前上门,还都是离得远的,毫无压力的住了下来。
“……一日三顿都要吃鸭子,每顿还要两只,一只烤的一只炒的,丫鬟收拾下来的骨头架子却只有一只的……奴婢敢打赌,要是这回儿去搜包袱,铁定能找出至少五只鸭子。”这是说一个拐了几个弯的老族叔的。
“……成日里到厨房要羹要点心,前儿要了燕窝,好歹厨房还能做出来,昨儿直接就嚷嚷着要吃什么紫灵芝、豹胎……还扣了奴婢手下两个送菜小丫鬟使唤,摆足了大小姐的款儿。要不是人劝着,她怕是都要喊锦绣楼的裁缝来裁衣了。”这说的是个叫映秀的表姑娘,一表三千里只堪堪摸到个边儿。
……
听完甘妈妈絮絮叨叨的抱怨,雨竹放下手中的笔,笑容有些怪异,他们倒是门儿清,这种名正言顺的占便宜还真是吃准了别人没办法阻止。亲戚难得上门一趟,你作为主家居然连几顿饭都舍不得?还堂堂程国公府呢,说出去不是丢人么。
“太太?”甘妈妈满是期盼的看着雨竹。就等着主子一声令下好好给他们个没脸呢。她们这些世仆平常都是有头有脸的,现在被几个偏远旁支的穷酸颐气指使着做这做那,虽然碍着奴婢的身份笑脸相对,但是心里又怎能服气。
“这么点大的事儿,值当气成这样么?”雨竹笑道:“左右没剩下几天了,哄哄也就过去了。”这点子钱就当买个安宁吧。
见主母发了话,甘妈妈即使心里还不痛快,也只好应诺着下去了。
华箬正给雨竹磨墨,一直没有出声,等甘妈妈出了屋子才道:“太太何必纵着那些人。本就算不得正经亲戚,奴婢打听得往年老太太也没这样客气的。”
雨竹换了支细管湖笔画藤蔓,瞅空看了她一眼,“不哄着难道还轰出去不成。你忘了以前孙姨娘的侄子是如何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