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陈昌黎,不敢错过他脸上丝毫的变化。
然而陈昌黎目光平静又淡然,脸上神色更是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足以说明他没有撒谎。
反倒是因为他们安阳侯府所做的行为,不得不特意来给他们解释一遍,怕得就是皇帝问起,不仅安阳侯府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他自己也会吃个挂落。
一下子意识到这一点,安阳侯脑子像被劈了一样空白一片,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莫氏却不一样,她本身就是破落户出身,因自小所受的苦,她就对钱财看得很重。
她做了侯府夫人花钱也不自觉大手大脚,再加上还要补贴娘家人,而安阳侯也不事生产,所以安阳侯府不到十几年就彻底败落下来了。
不过关于安阳侯府败落的情况,她只是捡了一些不重要的告诉安阳侯,半点都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也因此她就恨不得将陈昌黎那钱当做自己的,一文钱都不愿意让陈昌黎沾手。
所以面对陈昌黎说得极为认真又诚恳的话,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只认为陈昌黎是故意找了一个借口想要把钱给要回去。
她哪里愿意啊!
飞快调整一下心态,莫氏语气平静地道:“孩子,我知道你们对我们有很大的怨念,可你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撒谎呀!陛下日理万机,他可没有闲工夫来管我们的家务事,你要是非要把我们一家的小事闹到陛下的面前,你的战功再怎么显赫,犬戎再怎么惧怕你,陛下也绝不会轻易地饶了你的。”
“你也有妻有子,甚至于你的妻儿还是那么不堪的身份,他们都仰仗你而活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办呀?更何况陛下也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举动而迁怒你的家人。他们可不比我们侯府的人,有侯爷为他们做主,给他们撑腰,你一倒下,他们就要泡进苦水里了。”
把话说到这一点,莫氏神情还显得几分苦口婆心。
仿若她是真心实意的在为陈昌黎考虑,绝不提还战利品的事。
陈昌黎声音里透着冷意:“这么说你们一家是不打算把东西还给我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陈学礼对家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毕竟他作为安阳侯府的世子最近几年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
他就特意去找莫氏问了一下情况,知道家里完全是表面光,再拖几年就连表面光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就恨不得把陈昌黎拿命换来的东西全部占据,哪能允许到手的东西飞了呀?
“一家人?你们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是把我们当成了家人,反倒是把我们当成了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陈涛脾气算好的,可安阳侯府上下的态度太过气人,他的脾气再怎么好,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
更别说陈学礼这一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强行霸占他递的东西,然后还埋怨他爹为了这点东西撒谎骗他们。
“不过现在我反倒觉得你们才是所谓的穷亲戚,不仅见不得我们一家人过好日子,还跟个土匪似的想要霸占我们家的东西。”
王晓慧很赞同自己当家男人说的话,当即阴阳怪气地道:“还侯府呢,看你们一个个穿金带银的,看起来就很是人模狗样,怎么这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可恶呀!”
越说火气越大,王晓慧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难不成是土匪不成,一看到别人有点好东西就恨不得抢过来自己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