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渐次增亮,许默苓翻了个身,虽然躲过了眼睛的不适,全身的细胞却依然叫嚣着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被车轧过一般,酸胀而骨节欲裂,一下子坐了起来,便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欲呕。
“怎么,还想吐?”话音刚落,一个干净而又散发着清香气息的垃圾桶就放到面前不远的地方,而握着垃圾桶的,是一只白皙、修长而匀净的手,让默苓一下子想起了钢琴王子。
“哎,我该不是做梦吧?”许默苓说着,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毫无疑问,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但是男人的手会在一个人的默苓面前突然出现,还是让她吓了一跳:除非,是在梦中。
“你已经做了一夜梦,难道还没有醒么?”一个低沉柔和的男声,宛如大提琴上的和弦,在耳畔悠悠响起。
“杜总,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一夜梦?”默苓吃了一惊,蓦然睁开眼睛,果然发现杜悠远穿着简洁舒适的家居服,淡笑着坐在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而那张床以及整个房间的风格,都是与他相称的几个词:简洁,优雅,舒适。
不过,关于做梦,好像挺乱的,内容居然有:打架,吵架,失恋,落榜——会不会,又习惯性地说梦话?
还好杜悠远只是笑笑,淡然道:“没什么,只不过先是拳打脚踢,后来从床上掉下来;然后就听见你精彩绝伦的骂人的话语——后来么,呵呵,又是哭,又是念诗的——我倒是想在隔壁好好睡的,可惜……”
“啊,不是吧,丢脸丢大发了——我还以为我酒品和酒德很好!”默苓窘得差点咬到舌头,目光躲避着那温柔调侃的微笑,只好四处乱看——“这里就是你的住处吗,和你的风格好像!”
“随便住住而已。”他淡笑。
她环顾四周一圈,忽然发现被单滑落,慌忙捞起掩胸,结结巴巴地说:“对了,杜总,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罢又是一阵晕眩。想起前不久的无尾熊抱树事件,身上不由得火烫起来——自己该不会借酒装疯,又
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
杜悠远见她又惊又囧,表情变化多端,不禁暗暗好笑:“嗯,你在聚餐的高潮期间晕倒,而我恰好不幸,做了你倒下时的第一备垫。”
一句话,让许默苓的头更疼了,她狠狠地揉着太阳穴,也顺便躲避那柔和调侃的目光说:“哦,杜总,一再地麻烦你,真是很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你好歹是我的员工,又是我的得力爱将,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拥抱呢?”杜总的嗓音,益发轻柔而婉转,简直像一根羽毛,撩拨着她。
“嘿嘿,只怕咱是一棵狗尾巴草,大地母亲还不待见抱咱呢!”默苓窘得偷偷吐舌头。
“呵呵,默苓,你就算是草,也是那种特别含蓄特别敏感那种,一有什么人靠近你一些,立即就全身收拢……”杜悠远的目光岂止温柔,简直是含情脉脉了。
“总经理,我哪有那样?”许默苓不安地在被单下,双手绞揉。他的目光,为什么那样温柔,异样呢?
“默苓,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吧,咱们共事几年,公事上又那么默契……”
“总经理。”这样的杜悠远,是许默苓所不熟悉的,真叫她惊惶不已,没来由的就想逃避。
“还叫我总经理?!”
“那好,我叫你杜悠远——好么?”许默苓隐隐有些脸红,这个一向温吞含蓄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让人难以招架呢?
“不行,再少一个字!”杜悠远的黑眸灼灼发亮,十分坚持。
“哦,总经理,你别逼我好不好?!”许默苓攥紧被单,下意识中激动得发抖道。
“好吧,就暂时是杜悠远吧——对了,我给你沏了蜂蜜水,估计已经温好了,你喝一点,好不好?”杜悠远识趣地起身。
尽管还没有完全达到目的,总算是有了进展,他的唇边,还是绽放出一丝愉悦的微笑:慢慢来,他不信她不会对他打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