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荣一把打掉他的手,忍不住杨高声音骂道,“丁二狗!把你的臭嘴闭上!”她又气又恼,还隐隐带着些不安。众人就是个无赖,会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哎呦,人是不傻了,脾气倒是挺大啊。虽然烈了点,不过我喜欢……”
丁二狗又再次伸出手想要抓王灿荣,这手刚一伸手,正正好好把她中的花生油打翻。
“啊!我的油!”王灿荣发出一声尖叫,看着洒了一地的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来是被气得,二来是心疼。
这油可是申屠壮一锤子一锤的砸出来的,用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汗才。
可现在,全撒了!
看见王灿荣眼泪含眼圈的模样,丁二狗不屑的冷哼一声:“切,不就是一碗油么,你跟着我,以后让你天天吃猪油拌饭。”
说着,丁二狗还想动手动脚,可万万没想到,这手刚伸个半截儿,就突然感觉一阵冷风从头顶传来,一把菜刀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鼻尖儿被削掉了一小块皮。
“啊!”丁二狗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他就腿脚一软瘫坐在地,捂着鼻子满地打滚儿嗷嗷个没完,“杀人了!杀人了……啊!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动静闹得太大,附近的邻居们都出门来看。
正好,丁二狗的婆娘此刻正在别人家屋里嚼舌根儿,她本是兴冲冲的过来看热闹,却不想看到自家郎君满脸是血的在地上打滚儿惨叫,顿时就吓白了脸。
再去看他对面,那个居高临下拿着菜刀的男人,正是申屠壮。
“当家的!当家的!”丁二狗的婆娘扑了过去,抱着丁二狗也跟着嗷嗷,“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没天理啊,这青天白日的猎户居然提刀砍人!老少爷们,你们可等为我当家的做主啊……”
丁二狗的婆娘喊的震天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不多时,听了信儿的孙里正也赶了过来,看着眼下的丁二狗满脸血被削掉鼻尖的惨状,他在那磕磕巴巴了半天,这才把想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申屠郎君啊,你这是干什么!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怎么能砍人呀!”
“他,欺负我婆娘。”申屠壮沉着一张脸,幽暗的眸中闪着戾色,眼珠子瞪得恨不得要喷出火来。
对上这样凶恶的目光,就是孙里正经历了几十年风浪的老爷子,这腿啊也得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
还不等孙里正说什么,在地上打滚的丁二狗爬起了身,指着王灿荣骂道:“胡说八道,明明是这小贱人勾引我。仗着几分姿色说不想和申屠壮这个穷光蛋过了,想跟着我过,想过上那种隔三岔五吃上肉的日子!”
有一说一,这丁二狗家的条件确实是不错,比王家还要好上一节。不然他婆娘也不能那么喜欢他,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
“你!你!血口喷人!”王灿荣气的握紧拳头,手都在抖,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头流。
没想到丁二狗这么混蛋,不但弄洒了她的油,还欺负她。最后甚至倒打一耙,居然……居然如此羞辱她,败坏她的名声!
听到刚才那话的丁二狗婆娘也不淡定了,上去就要去抓王灿荣的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你个小贱蹄子,自家没男人啊出门勾引我男人!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
申屠壮看到王灿荣落了泪,眼中戾色立刻消散,柔柔的眼睛盯着那晶莹的泪珠看,顿感心似揪着的疼。见丁二狗婆娘胡搅蛮缠,他又冷了眼神,对丁二狗夫妻就更恨了,想都没想就要伸手去推丁二狗婆娘。
一旁站着的丁二狗鼻尖被削掉一小块肉也是窝火,也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一边扑,还一边骂:“申屠壮!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不许碰我婆娘!”
就这样两对夫妻,四个人都扭打到了一块。
众人见状赶紧拉架,但拉的却是偏架。看着像是帮忙,其实是上去添乱的。男人们拉着丁二狗,让申屠壮朝他屁股踢了好几脚。
如方大娘子那几个妇人,则拽着丁二狗婆娘的胳膊,让王灿荣打了她好几个大耳瓜子。
以前王灿荣虽然傻,申屠壮虽然穷,但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讨人嫌。
但丁二狗他们两口子就不一样了,一个不正经到处惹大姑娘小媳妇,另一个东家窜西家跑的,见天的嚼舌根子,搅得许多人家都不安宁。
他们啊,想揍丁二狗两口子好久了。
申屠壮也没踢丁二狗几下,他比较担心王灿荣的情况。说来也是巧,他刚转头过去的时候,丁二狗婆娘就挣脱了方大娘子的手,伸出来的爪子直朝王灿荣的脸抓去。
“当心!”申屠壮焦急出声,赶紧冲了过去,使劲一拉王灿荣的胳膊,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王灿荣结结实实撞进申屠壮的胸膛,脑袋被他那粗糙大手紧紧护着,这一刻她莫名觉得很安心,仿佛落入这个怀抱,危险就会隔绝在外,任凭外边如何都不会伤害到她一分一毫。
可就在刚才,她还是心有余悸。丁二狗婆娘的爪子,距离她的脸也只有毫厘之差,若是没有申屠壮,她别说一张脸了,就是一只眼珠子都能被那爪子抠瞎。
似乎是感觉到了怀中娇小身躯的不安,申屠壮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抚摸着她柔软的墨发,温声在她耳边小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