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冷笑:“后悔?我才后悔呢!嫁到你这般猪不吃够不闻的人家来!村里人谁不说你是个雌老虎,谁不知道大光前头媳妇是被你虐待走的——”
梅花胸脯一起一伏,继续吼叫:“你想拿我当软柿子捏,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梅花顺手从木桶里抓起一把李子,往树底石凳上一坐,也不看众人,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啃起李子来。
杨母气得浑身发抖,回头欲寻大光,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这才想起,大光一早就去锄田了。
见梅花吼完了自己,一副没事人模样,杨母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去,刷地给了梅花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素日里都是我把你纵容坏了!”
梅花一下子蒙了,从小到大,她爹娘都舍不得打她一下,如今这婆婆居然说打就打!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梅花腾地站起身来,一头往杨母怀里撞去,嘴里只是哭叫:“你打呀!你打呀!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打死,你就是孬种!”
一听孬种这个词,杨母眼里几乎要出火,她一把抓住梅花的头发,作势又要打。
梅花咬牙切齿,使劲将杨母一推,杨母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她身后恰好是平日里喂鸡鸭用的木盆,盆了都是剩饭剩汤,杨母这一跤跌上去,整个后背的衣襟上全染上了剩汤。
见婆婆如此狼狈,梅花很是高兴,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活该!报应!不是想打我的么,来呀!”
杨母气得差点闭过气去,杨桃见母亲吃了亏,急忙上前扶住母亲,一把攥住梅花的胳膊:“你这个泼妇,今天不制住你,以后就没我娘过的日子了!”
“娘!我捉住她胳膊,你拿棍子给我狠狠教训她!”杨桃又叫。
梅花将肚子一挺,好呀!你们尽管往这里打,把这个孽种打掉了最好!要不是因为他,我哪用得着受这般苦楚!“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奔月在房里听着不对,忙跑了出来,见此情形,上前一把扯开杨桃,嘴里喝道:“你母女纵然不顾大嫂死活,也要看她腹中的杨家骨肉,跟一个孕妇打架,实在太过分了!”
梅花胳膊得了自由,听奔月这般说,心这恨极,上前两步,左右开弓,啪啪打了杨桃两个耳光。
杨桃哪里肯依,正要还手,就听耳畔响起大光的声音:“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停手!”
杨母见儿子来了,一下子嚎了出来,大光我儿,你要再来得迟一点,娘就要被你媳妇打死了!你看——你看——”杨母拉儿子看自己的后背。
梅花也上前一把揪住大光衣襟,叫道:“快些给我休书,我要回家!我不想在你杨家呆了!”
大光对梅花道:“娘子,我娘是长辈,你做媳妇的,该让她些!”
梅花将眼一瞪:“杨大光!你要是给姑奶奶气受,一辈子都别想再上我的床!我可不是玉姐她娘,由着你们欺负!”
大光听了,甚是为难,半晌方支吾道:“娘子,我娘一辈子不容易,纵然有糊涂处,我求你看在为夫的份上,不要再纠缠此事了!”
大光这一席话,听在杨母耳中,却如晴天打了个劈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孝顺的长子,颤声道:“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娘,梅花脾气虽然任性,可她心地不坏,您就看在您未出世的孙儿份上,别再计较她了!”大光呐呐道。
“儿! 你这是发了高烧还是鬼迷心窍了?你往日不是这般模样啊!”
“娘!老古话说的得好,家和万事兴!您老就别闹了!”大光哀求道。
杨母定定地看着大光:“儿!你媳妇今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你若不替娘做主,娘——娘就死给你们看!”
“杨大光!今日你若是依从了你娘,我生下孩子就回滁州,我他妈的自求下堂!”梅花叫道。
大光扑通一声跪倒在杨母面前:“娘!你还是杀了儿吧!”
杨母气急,一脚踢向大光,嘴里只骂:“你这个没出息的贱骨头,就是被媳妇给狐媚住了,当日就该给你娶个麻子,瘸子进门!”
大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老娘打骂。
书房里,三光实在听不过,只得起身推门来到院中劝道:“娘!大哥已经替大嫂给您认罪陪不是了,您就消消气儿吧。”
“我呸!你也是个只会听老婆话的软骨货!“杨母啐了三光一口,继续骂大光。
三光无法,只得来到西屋,敲了敲翠娘的房门:“二嫂,烦劳你出来劝一劝娘罢!”
翠娘正脚踩一个小板凳,扒着窗户看得心中暗爽不已,突然见三光朝自己房间走来,急忙下了小板凳,从床头柜子上拿起涛哥的肚兜,绣了起来。
听了三光的话,翠娘笑道:“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大嫂,都是在我上面的人,我劝了谁,另一个都怪我,三弟,你可叫我怎么劝呢!”
三光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院里,梅花早随了奔月去房里了,春娇也自去厨房做午饭,杨母又骂了一会,见大光跟木头桩子一般跪在面前一动不动,自觉无趣,也自去石桌边坐着喝茶去了。
房间里,梅花坐在奔月对面,越想越气,奔月端出一碟从娘家带来的云片糕,放在桌上,劝道:“大嫂,既然黾苏庋钠牌牛挥斜唇玻W∽约翰怀钥鞅惆樟耍侨险娓慌伦约憾家懒耍乖谀抢镄δ兀
“弟妹,我真羡慕玉姐她娘,可以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