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和祁闲保持着勉强算是安全的距离,紧盯着少年醉酒泛红的面颊和迷蒙的双眼。
“我叫宁海尘,你呢?”
“祁珩。”祁闲顺嘴把便宜弟弟的名说了。
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祁珩。”宁海尘低低重复,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一个人喝成这样,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宁海尘姿态很放松,语气像是在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天,流露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祁闲本就醉着,吐槽欲一下子就被引爆了。
在祁家的高压管控下,他朋友挺少,也不是那种喜欢向别人传播负能量的性格,遇见烦心事一般都只能自己消化掉。
而如今有个人自愿当树洞,想要倾诉的冲动瞬间上头。
“别提了,今天家里人突然通知我去结婚,那个人原本是要和我弟结婚的,结果我弟不愿意,非得推到我头上。”
祁闲隐藏了关于他和沈柏霆身份背景的一些信息,把整件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出来。
“我日子好端端过着,结果明天就要结婚,还是和一个压根就没见过的陌生人,这本来就够离谱了,更离谱的是那个人竟然!还!同意更换结婚对象!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祁闲越说越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宁海尘微妙的沉默。
“而且重点是!那个人他还有一个白月光,惦记好多年的那种,现在一声不吭的就突然和我结婚,把我当什么呢?接下来该不会还有白月光回归,我变成他们俩play一环被捐肾抽血的戏码吧,那我也太惨了!总不能仗着我脑子不好使,就随便欺负我吧!傻子也是有人权的,况且我还没到真傻那种地步!”
宁海尘:“……”
祁闲:“…………?”
祁闲警惕起来:“你为什么不吭声?难道你认识沈……我那个未来的便宜老公?”
“当然不认识。”宁海尘终于又说话了,“只是觉得事情确实有点惊人。”
祁闲松了口气。
也是,偌大的世界,总不可能巧成这样。
接下来,祁闲仗着话传不到沈柏霆耳朵里,肆无忌惮地吐槽了近万字的小作文,说到最后,都有点渴了。
他咂咂嘴,用几句话做总结。
“你说,我惨不惨?”
“惨。”
“你说,他是不是坏?”
“……是。”
“你说,我该不该报复一下他?”
“…………该。”
祁闲心满意足地点头。
“我本来想要给他戴个绿帽子的,现在想想,何必为了一个坏蛋把自己搭进去呢?”
祁闲努力地用醉到不太灵光的脑子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却听到宁海尘颇为诚恳的发言。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
祁闲:“啊?”
“只是弄出来一些会让他误会的痕迹,凭什么只能他恶心你,咱也来恶心他。”
祁闲眉头紧皱。
好像……确实是个好主意。
祁闲用力拍了下手:“有道理!”
他大刺刺地扯开自己领口,指着细腻白皙的锁骨和颈侧,大方道:“留得明显点,能把人直接气死的程度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