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突来的不安感,让我从睡梦中惊醒。
幽幽的月光,从窗户透了出来。已经入夜了,我暗自言表道。胸口依旧不散的很闷感,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醒了吗?”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惊呼一声,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是谁?”惊吼道。在微弱的月光里,我适应黑暗的眼睛,环着屋子搜索了一圈儿。
离着床前一丈远的地方,放着一组陈旧的桌椅。此时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因为他的身影,处在一片黑暗中,所以乍然醒来的喔,并没有及时发现。
“你睡得很不安稳。”黑影里的人发出结论的道。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我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语气有些臭。任谁在睡梦里突然惊醒,然后发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怎么,还没换主子,就开始发威了?”浚朔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深夜来此,可是有何吩咐?”我下了床,摸到桌前,点起了烛火。
燃起的烛光,映在浚朔瞧不出情绪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感觉有些阴沉。
“吩咐?”浚朔冷哼了一声,道:“你都长本事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提什么吩咐?”
“王爷可冤枉死小的了,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王爷着想吗?年爷是王爷的贵客,他想让小人过去服侍,小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微抬了眼帘,看了他一眼,跟着说道:“小人知道,王爷是为了我着想,难道小的就不知道疼吗?可是,也不能为这小伤,就让王爷为难不是?”
就知道他小肚鸡肠,没忘记午后驳他的事,那也犯不着大半夜的像个幽魂一样坐在这里吓我吧?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
喘了口气,拿了杯子,从磕碎了一块儿的陶土壶里倒了杯水,刚想往嘴里送,正好对上浚朔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睛。抬起的手,赶忙换了个方向,脸上堆起了刻意的笑容,道:“王爷,喝水!”
浚朔递过来一记‘算你识趣’的眼神,接过来眼都没眨的喝了一口。
这么干脆的举动,倒是让我愣了愣。也只是嘴上那么让一让,哪里会想到,依他挑剔的性子,会用这里的杯子喝水。惊讶归惊讶,还是问了句:“王爷,要不要再倒一杯?”
“不用了。”语气明显缓和。跟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前一推道:“这里有“两粒药,你吃了吧。”
“王爷,这——”他这是在向我间接的道歉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依他的个性,这可能吗?
浚朔也好像有些别扭,清咳了声:“年爷是贵客,你过去要好好侍候着。要是有什么不适,就过来跟我说一声。”
“是,王爷!”
浚朔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瓷药瓶,硬是愣了半天。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送药?他,不是梦游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侍候(上)
和大多数浅眠的人一样,大半夜被人吵醒了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与其躺在枕头上翻来覆去的难受的不得了,干脆做起来对着烛火,把欢生剩下那大半件棉袱做好。已经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了,还是早些备好了才放心。
不知不觉,大半件袱缝制好了,天色也大亮了。吹熄了快要燃尽的灯烛,收拾好了针线,对着那件小袱,很有成就感的伸了个懒腰。想象着欢生穿上它可爱模样,打从心眼儿里的笑。
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起身推开门窗,早上清新的空气窜进了鼻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立时清新了,就连胸口也变得不那么沉闷了。浚朔的药,到底是名贵,就跟街头郎中开的汤药不一样。只吃了一粒,就很有成效。
捏着小瓷药瓶,又想起了昨夜浚朔来时的情形。如果他不是在梦游,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来。那就是,他这个人的心肠还不是真的很坏。到底是侍候了他几个月,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想必他也是回过味儿来了,良心发现觉得他两脚,踢得实在是太重了。虽是不能完全确定他的想法,姑且先这样认为。是真金子就不怕火来炼,他要是真的出于好心,时间长了也就看出来了。相反,他若是存有什么别的目的,同样也会露出尾巴来。总的来说,现在还不是琢磨他的时候,要知道还有个比他还要难应付的人在那里等着呢。
既然已经说好了今早便过去侍候,也就不能拖得太晚。这个时辰,想必他也应该起床梳洗过了。还是早些过去,免得他无端挑出毛病来。
想至此处,匆匆洗了把脸,草草收拾了几下,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脸上有无破绽,在确认无误后,这才关了房门,赶去暂时充做客寝的‘漱香园’
漱香园位于整个王府的正中后方,园中因栽种了数株红、白、黄木兰,每至木兰花开,便香泌袭人,因此而得名。此时正值初秋,花开之季,满园芳香。大朵的木兰花开的十分灿烂,三色交映,在阳光的照射下,美的绚烂夺目。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美景,漱香园便成了纳接天命所归神女的不二之选。木兰花,高贵圣洁,姿态优雅,正正与神女的身份相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