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来这里借宿了,纯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十四来得正是时候,他再不来自己这股子火可真是难过。现在好了,随他们怎么闹吧,自己睡自己的。
胤祯不是头一次来海上繁花,可却是头一次进二楼的最内侧,风萨的寝室。
挑开珠帘,轻轻的几乎可以算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风萨的床前。她睡的床是紫檀的,如意牡丹卷云架子床,雕工一流材料也很不错。帐帘是浅碧色的,平素无花只有静静的丝光在上面流溢。胤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长时间又想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挑开了风萨的床帐。
帐帘一起,淡淡的馨香顿时扑进了胤祯的鼻孔。不是任何香料脂粉的味道,是淡淡的体香,风萨身上独有的味道,轻柔淡腻却动人心魄。缓缓坐到床侧,放下帐帘。帐内顿时一片静黑,胤祯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动也不敢动,只是直直的盯着床帐内侧上挂着一对如意荷包。
那是十姐的大作,有十姐的印记。十姐和她的衣服上都有清莲的绣标,送给自己的却没有。十姐对她最好,她对十姐也最好。七年前的年初,六年前、五年前……胤祯使劲回想有关于风萨和纯悫的一切,拼命想让自己忘了自己现在坐在哪里,可是自己的脑子却根本不受控制,逐渐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更是直直的盯着锦被内的风萨。
顿时一口冷气倒吸!
她、她、她睡觉居然没有穿里衣,一只右臂、润白纤细如新藕美玉般的右臂搭在锦被外,由于风萨是侧睡的,面朝帐里,所以胤祯看得很清楚,看得太清楚了,那一头散落在床榻上的乌云散发下,锦被与软枕的夹角里,新白似月的小半片后颈以及一点点的背脊……她、好瘦,没想到风萨居然那么瘦,可是真的好美,净美如天雕玉塑的后背上空无一物,只有朱红色的缎带系在颈后。那是兜衣的带子!风萨今天穿的是朱红色的兜衣,上面绣了什么?牡丹富贵还是鸳鸯戏水?
自己疯了!
自己真的是疯了!
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自己怎么能容忍自己坐在这里?
自己怎么能这么羞辱风萨?她不是家妓舞女,她是科尔沁的郡主,她还不是自己的福晋,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咣当哗啦一阵乱响后,屋子里恢复安静,然后不大的院落里也恢复了清静。
可是帐子里呢?
希颜无语的睁眼,看着站在自己帐外的胤禟。他的脸那样冰冷,冰得好象没了生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空洞得一物全无。
“你真狠!”
闲事
自那日起,胤禟就再也没有来过海上繁花。偶尔几次路上碰见,也都视而不见。他不理风萨,风萨也只当没看见他,情况之诡异看得胤禩和胤礻我两个如云雾罩。原本气老九气得不行的琪梦见到此般情景,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在私底下瞧见胤禟太过冰冷的模样后,心里到底是心软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伤不伤心难不难过,琪梦总是知道的。
想劝却无从劝起,好在的是皇室成员素来多,生日聚会也素来很多。二月十九是三阿哥胤祉的生辰,胤祉和风萨素来谈得来,没事干的时候胤祉也常叫风萨过来,谈天说地或者比练一下书法。容悦知道这两个在一起干什么,所以也很是放心。反正风萨每次来,都会送她外面买不到的新鲜东西,她乐得风萨多来几遍嗯。这样的日子,自是请了她。
琪梦因有事,所以来得极早。没过一会子,风萨果然也来了,礼物照样是一只净坛,里面装的是什么?容悦有些纳闷,今个是胤祉的生辰,又不是女人们,风萨送丸药来做什么?一脸的糊涂在听到风萨在耳边的秘语几句后,顿时霞生芙蓉,轻啐了几口后,打发她自己转去了。琪梦见她往书院里那头走,赶紧是快步跟上,想找个机会和她聊几句,可没成想,才转过一只影壁,就瞧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海善?
他怎么竟然敢搂着风萨?而且还让风萨坐在他腿上?
琪梦顿时来气,找个角落侧耳倾听。
“躲我躲得够久了,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海善!你又不是胤禟,干什么也耍这种招术?不无聊啊?”风萨没反抗是因为深知海善的臂力,自己哪里扛得过他。不过瞧他这副德行,实在是看不顺眼。
海善倒觉得蛮好,笑嘻嘻的说:“关老九什么事?男人都好色,你不知道吗?”说罢,还在风萨清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味道不错。
这帮男人真是无聊透顶了!
风萨一句话不说,只是往天翻白眼。见她不捧场,海善也不玩了,不过倒是犯不着放开她,仍旧让风萨坐在他腿上,只是不似方才搂得那样紧了。“一个月了,想得如何?”
希颜觉得头疼,揉揉鬓角,没有说话。
海善也不意外,这种事自然是要想清楚的。不过:“你最好快点。”
“干什么?”
“阿玛可我没的好性子,你是要在太后万寿之前还不表示,他就先下手为强了。”
一想起那位恭王爷,风萨嘴角就是抽抽,回头斜眼睨海善:“你真是你阿玛的亲儿子?”性格差太多了。海善这性子倒是和老康有点象的,做事圆滑,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
海善闻言,笑得很是阴险:“你给我生个儿子,比照一下不就知道了。”本是玩笑话,可是才说出口就觉得不对,身上一紧,悄眼看风萨。见她并没有在意,这才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人渐多了,左右走动的声音也杂了。海善和风萨想法一样,目前不想让这事公开,所以赶紧道别。不过临分前,海善倒是把风萨又搂到怀里,亲了一下,鼻尖抵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小心十四,这小子这几天很不对劲。”
希颜听之,心下大叹,回手搂住海善的腰,仰脸撒娇:“海善,你可真好。”
海善大乐,拍了一下她的俏臀,笑骂:“快滚吧。”
皇室的生日宴其实算是很无聊的,午膳前男人们扎堆玩诗词歌赋或者干脆七扯八拐说些女人们不爱听的话,女人们也懒得往男人堆里扎,自成一群聊着她们喜欢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