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名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心底涌起一阵狂喜。
这句话比他听过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好听几百倍。
更重要的是,这句“谢谢”是从何书安嘴里说出来的,就算现在要他去坐牢,他都愿意。
谢名阳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扬起的嘴角,“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谢名阳带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笑容,就像班里的差生难得听见老师夸奖,那点兴奋都要溢出表面了。
何书安有些不自在,把头转开了。
当夜他们回到小区,直到何书安踏进屋子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失去的安全感重新回到身上。
待在拘留所里的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难捱的时刻。
谢名阳站在门外,看着何书安消瘦的脸,说道:“老师,今晚你好好睡一觉吧。”
何书安不吭声,谢名阳也习惯了,正想转身离去,这时何书安突然在他身后说:“如果当初我不肯离开学校,你也会把我送进警察局吗?”
谢名阳脚步猛地一顿,身体像拉满弓的弦,彻底绷紧。
见他迟迟没开口,何书安自嘲一笑,“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当时谢名阳有没有那个心思,他都已经做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结果只不过是坏和更坏而已。
谢名阳突然说:“不会。”
何书安愣了一下,抬头望向谢名阳。
谢名阳咬牙重复了一遍,“老师,我没打算送你进警局,我当时只是想把你从学校逼走而已。”
其实把照片交给校长的那一刻,他已经后悔了,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他半路退缩,周硕一定会笑话他没用。
其实何书安问出这句话时已经后悔了,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谢名阳听着何书安不咸不淡的语气,心一阵阵的抽痛,鞋尖调转方向,快步上前,用手挡住即将关上的门,喉结滚动,“老师,对不起。”
何书安抓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抬眼对上那道灼灼的视线。
谢名阳认真地说:“我这次是真心的,对不起,我不该毁了你的职业生涯,不该为了你逼你回来,在你工作的地方散布我们的床照。”
何书安本来以为他听见这句话时会无比愤怒,但他现在却意外地平静。
他轻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谢名阳,我很感激你这几天为我做的事,但是那和你以前的伤害是两码事,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说完何书安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房间,整个人虚软地躺在床上。
他翻了个身,在黑夜里怔怔望着天花板,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他从来没想过,谢名阳这个曾经诬赖他猥亵的学生会有一天帮他证明清白。
现实真是讽刺又可笑。
隔天一早,何书安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汇报他从警局“无罪释放回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