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一直握着祖父的手,没有松开过。
赵承欢今晚痛失爱妾,又失去了还没有来得及见面的一双孩子,瞧着赵锦衣是越发的不顺眼,当即呵斥道:“莫不是你气坏了老爷子,他才中风的?”
赵锦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小姑娘年纪虽小,可这一眼,睥睨众生的样子,让赵承欢越发的不愉快了。
他硕大的身子上前,就要将赵锦衣拎走:“老爷子还有儿子,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在跟前侍疾。”
赵承德眉头一皱,三弟这是不将他放在眼中?明明赵家人都省得,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衣儿。
他拦在女儿面前:“三弟,慎言!”
黄氏一行人也赶到了,赵庆的起居室里挤得满满当当。
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是老爷子快不行了,要见所有的子孙一面,是以不管多小的孩子,都被乳娘抱过来了。
阿爹护着自己,赵锦衣自然心中一暖。她睨着没有被阿爹完全挡住的三叔父,冷声道:“祖父是因为听闻三叔父房中姨娘一尸两命,才突发急病的。”她原来还想说更多,但死者为大,死去的姨娘与堂弟堂妹何其无辜,便没有再说。
今晚的赵家早就因为三房苗姨娘一尸两命而有些人心惶惶,闻言全都沉默不语。
赵承欢偏不。他拧着脖子,鼻子喷气:“你这是怪我三房了?”
朱氏还算冷静,上前拉扯着赵承欢:“你莫再说了!”
赵承欢一把将朱氏的手给甩开:“贱人,一边去!若不是你纵着她们,坏了那人的好事,今儿我的银儿,还有一双孩子,会一尸两命?便是这小蹄子,招惹了那人,那人才略施手段,要将我们赵家,搅得不安宁!”
赵承欢这番话,让黄氏想起失踪的墨团,想起肚子有一个血窟窿的秋铃。他们大房没有怀孕的妇人,但死了一个婢女。对了,明明三房苗姨娘还没有到临盆的日子,今晚却发动了……
她如是想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赵承欢说的那人是谁,大伙都心知肚明。那人,若是真的想让赵家死……
吴氏也恼了,斥道:“三叔慎言!”
赵承欢怎地会慎言,他今晚就是要将这段日子受的气全爆发出来。
他叉着腰,恶狠狠道:“你们是二房,管不到我头上。同样的,赵锦衣这小蹄子,也管不到我三房房里!老子早就想分家了,与你们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一道住着,碍了老子的眼!要想教训我,不如先将你们的好儿子给教好了,再与老子说话!”
他的声音极大,震得房中轰轰作响。
他又转向黄氏:“大嫂,趁着老爷子还没归西,早早分了家,对谁都好。”
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黄氏道:“三弟,如今情形,怎地好分家,叫别人笑话。”
赵承欢十分不耐:“怎地不好分家?你是长房,自然是要赡养老爷子的。这大院子是你的,自然谁都没有二话。我们赵家三房人,本来就可以各走各的院子,不过是将院墙凿多几个大门而已。”
赵承德气得浑身发抖:“你这孽畜,阿爹还在,你怎地口口声声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