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从未听闻过天极宗的那些往事,更未从魔头口中得知他师父的那些事,只能诚实地再次摇了摇头,“那长老叫什么名字?”
“这我便不清楚了。不过,姑娘为何如此关心这些事?”素衣修士皱着眉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莫非天极宗里,曾有你思之念之的人吗?”
茶馆中众人亦向虞瑶投来好奇目光。
然而她对这昔日的第一宗门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晓的也就只有魔头本人,为了不显得太过可疑,硬着头皮道:“有……那么一个。”
“没想到,你竟有故人在那场大劫中殒命。能入天极宗的,就算不是修士中最拔尖的那些天才,也是资质上佳之士。”素衣修士十分同情地望着她,“可叹天妒英才啊!”
人群齐声嗟叹,“哎!”
虞瑶对着这一片哀婉的目光,尴尬非常,良久,才又挤出一个问题,“我想去天极宗祭拜我那位……故人,却不晓得天极宗位于何处。不知道友方便指个路吗?”
“这……”素衣修士面露难色,“即便天极宗的废墟之上并无游魂野鬼,但戾气定然很重,你去那里怕是不太合适吧?我若是你,就替故人在家中立个牌位,每日烧烧香,犯不着大老远跑去那种不祥之地。”
听了这话,虞瑶眼前赫然浮现一块木质牌位,上书“晏决”二字,与她师父那块一齐摆在供桌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象,令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
大约是她的沉默使对方有些于心不忍,素衣修士沉肃少顷,又松口道:“天极宗位于浮光岛的掠影峰上,你若真想去,得提前做点准备才成。譬如这驱邪之物,至少也得随身带个三五样吧!”
虞瑶仔细记下。
大雨停息之后,聚在茶馆中避雨的人先后散去。
虞瑶将储物囊中的灵石掂量一番,不由自主地盘算着,自己究竟能买几样驱邪之物,手却不经意间触到那块铜制阵修令牌。
先前被突然出现的魔头吓得方寸大乱,竟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样好用的玩意。
不过,即使她当时翻出令牌,情急之下,恐怕也想不出能将自己传去何处。
而眼下她知晓了天极宗的所在,以令牌开阵,便能节省不少力气。
虞瑶出了茶馆,拐进一处偏僻小巷,手握令牌,捏碎灵石一角,心中默念浮光岛,正要开启传送阵时,忽然有人从巷口拐了进来。
她警觉地将令牌藏在斗篷中,打算换个无人之地,那人却加快脚步,低着头,像是没看到路似的,狠狠撞过她的肩膀,又匆匆走过。
虞瑶不悦地回头瞄了对方一眼,纳闷地拐出巷口后,正想从储物囊中再掏出一块灵石时,腰间却已是空空如也。
她当即意识到,方才的人大约并不只是路人,而是一个小偷,不由又急又气,慌忙原路返回,却见自己的储物囊落在小巷地上。
虞瑶四顾望去,那人毫无踪影。
她捡起储物囊,盘点一番,灵石一颗未少。
难道她这些家当已经寒碜到,连小偷都看不上眼的地步了吗?
虞瑶撇了撇嘴,掏出两颗灵石,开启法阵。
回过神时,周身风景已大不相同,空气中带着一丝海风咸湿,街头冷清,不似临安仙镇热闹。
虞瑶茫然顾盼,迎面却走来一人,拄着的竹竿一下一下磕在石板路上。
有了前时的教训,她便刻意让去另一侧,哪知对方横着一跨步,挡在她的前路,“姑娘,算命不?”
虞瑶意欲绕过此人身形前行,那根竹竿却突然一横,牢牢挡在她面前。
“姑娘来我宁城,可是要渡海去浮光岛?”算命先生满脸堆笑,“我见您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要说血光之灾,虞瑶早经历过几回了,对他的无稽之谈根本没有耐心,“劳驾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