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狄玥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终于开始像个“活人”。
那些继母教导的“食不言,寝不语”也全忘了,吃个龙虾都要“嘶嘶哈哈”地同梁桉一吐槽:“这家店的辣椒是不是不要钱的,怎么厨师肯放这么多?”
她被辣到嘴唇发肿,脸颊微红,眸子里也水光点点。
噘着嘴和梁桉一说话时,换来他一句语气无奈的“别勾我”。
明明被蛊惑的应该是梁桉一,可不知道为什么,狄玥听他这样说,她那些理智也像被锈蚀,心里竟然生出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得意。
饭后,梁桉一接到一通语音电话。
狄玥无意间瞥到,那个人打语音给他的人,头像是长发的。
是。。。。。。女人?
梁桉一举着手机,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似乎找东西未果,和对方说:“没瞧见。”
也许是电话里的人要求他去楼上再找找吧,梁桉一顺着电话里的意思起身。
其实他足够周到了,上楼前,先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还用黑胶唱片机帮她放了那首她喜欢的《flymetothemoon》。
他用眼神歉意地示意她自己待一会儿,随后往楼梯方向走,做得挺温柔的。
道理她都懂,也自诩懂得这种关系的规矩。
可失落是真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迈着台阶往楼上去,语气意外地透着一丝不耐:“嗯,我上楼看看,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不知道放哪儿了?”
狄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连他的不耐烦,她都有些嫉妒。
歪理地认为,和足够熟稔的人,才会那样不耐烦。
但那天晚上,放鸽子人的反而不是梁桉一。
她的手机忘记静音,近9点钟,导师打来电话,让她去实验室一趟。
导师有命,狄玥这个跟班需要随叫随到。
她的专业已经算仁慈了,听说隔壁软件工程,有人通宵写程序,晕厥在寝室里;医学院那边更是严苛,在医院oncall三十几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之前他们在沙发上接吻,压得帆布包里的东西倾撒出来不少。
那半块面包就不要了,可食堂卡、公交卡、身份证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吻得太激动?竟然都被他们挤到皮质沙发的缝隙里去。。。。。。
狄玥伸手去摸,无意间触到缝隙深处一丝金属的冰凉。
拿出来看,是一枚戒指。
那是奢品名牌的爆款,连狄玥这种不时尚的人都见过。
尺码很小,应该是属于女性的。
狄玥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她玩不起,所以总是芥蒂良多。
刚才吃饭时她已经留意到,梁桉一家多了一盆盛开的红玫瑰。
之前这里也养着很多植物,但几乎都是“千年木”“散尾葵”这类绿植。
那盆玫瑰是什么寓意,戒指又是谁的,这些都不该属于她关心的范畴。
可她就是没办法当做看不见。
梁桉一下楼时,狄玥已经把帆布包收拾好,和他说自己接到导师电话,要赶回实验室去。